凌若寒的視頻播放完了。
程茹沉着眸子沒說話。
凌御瑾也專心地開車，似乎根本沒聽到凌若寒播放的視頻的聲音。
車內安安靜靜地，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終於，車子到了茶園居。
凌御瑾按下車門：
“若寒，你先自己下車，我有話要和你媽咪說。”
凌若寒嘆了口氣，像個小大人一樣地看了程茹一眼，又看了凌御瑾一眼：
“你們兩個好好談，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哦！”
說完，小傢伙這才帶着些許放心不下地起身下了車。
趁着凌若寒下車的時間，程茹也連忙打開車門，打算跟着他一起下車。
她沒什麼想和現在的凌御瑾談的。
當初她想和他複合的時候，他身邊有簡絮，對她口口聲聲地拒絕，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衊她，虐待她。
她現在手上和身上的傷，沒有一處和他沒有關係。
甚至，昨天在柳如煙和凌修誠面前，凌御瑾也沒有給她留半分的面子。
今天一大早，他醒了酒，卻說他想和她結婚？
他把她當成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想到這些，程茹連忙打開車門下車。
可凌御瑾卻眼疾手快地將車子鎖上了。
程茹的手指差點被車門夾到。
她驚呼了一聲將手抽回來，驚魂未定地瞪了凌御瑾一眼：
“謀殺？”
“我讓你下車了？”
男人冷冷地勾了勾脣，聲音冷漠：
“我已經說了，我有話要和你說，你還想偷偷摸摸下車，這是懲罰而已。”
程茹白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凌先生有什麼想跟我談的，但是……我沒什麼想和凌先生談的。”
“關於你我結婚的事情，我之前也說的很清楚了，我不願意。”
“至於凌若寒以後的撫養問題……我想，這要和柳如煙和凌修誠兩位長輩在場的時候，我們共同商議。”
“最後。”
她深呼了一口氣，轉頭看了凌御瑾一眼：
“小橙子既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孩子。”
“但是，我打算領養小橙子。”
“如果你以後想起來了小橙子的來歷，可以找我。”
說完，她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似乎這段時間內所有的鬱結，都砸這一聲呼吸中被釋放了。
半晌，她睜開眼睛：
“凌御瑾，我想說的，說完了。”
南潯說的對。
她一直都沉浸在過去的那個凌御瑾的溫柔裏，從未真正地接受過現實。
現實就是，現在的凌御瑾，和過去的凌御瑾，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程茹其實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偷偷地問自己，她會喜歡現在的凌御瑾嗎？
答案是會。
她喜歡的，是凌御瑾這個人。
不管他有沒有和她有關的記憶，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
只要他還是他，他的聲音沒變，容貌沒變，性格沒變……
她就不會不喜歡他。
但，就算喜歡，她也不是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
如果撇去他和她之間曾經的戀愛關係，她其實根本不會跟他糾纏這麼久。
今天南潯的事情，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自欺欺人，有多麼可怕。
她說南潯沉浸在過去，不敢接受現實，不敢接受身邊的人。
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沉浸在凌御瑾會醒過來的幻夢裏，不敢接受凌御瑾厭惡她的事實，更不敢接受身邊的溫宿南。
她只顧着勸南潯，卻忘了，自己也身在泥潭。
所以，她不打算繼續了。
“凌先生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見凌御瑾一直從後視鏡看着自己不說話，程茹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凌御瑾眯眸看着程茹。
她看他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期待和迷戀。
此刻的她，眼裏全都是冰冷和決絕。
他甚至有種預感……
預感如果他現在將程茹放走，讓程茹下車，可能以後……
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於是，男人從衣兜裏摸出了一根菸，“啪”地一聲點着了。
還沒來得及吸一口，程茹就擰眉開了口：
“我身體不好，不能聞煙味。”
對於程茹這種提醒，如果是曾經的凌御瑾，他絕對會直接忽略，不管她的。
畢竟，在他看來，程茹不過是個喜歡對他死纏爛打的心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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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死活，和他有什麼關係？
可是……
此刻，載聽到程茹這麼說之後，凌御瑾居然鬼使神差地，將手裏的煙摁滅了。
他打開車窗，讓新鮮的空氣灌進來：
“什麼時候有這種毛病了？”
程茹冷笑一聲。
其實不是她有了這種毛病，而是……
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安安穩穩地在。
她可以不顧自己的健康，但卻不能不管孩子的死活。
想到這裏，女人勾脣笑了笑：
“早就有了。”
“只不過凌先生您都忘記了而已。”
“不過也不必記得，以後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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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話，讓凌御瑾微微地眯起了眸：
“我以後會注意。”
說完，他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程茹，我發現，你喜歡跟我對着幹。”
“我說我不記得你，討厭你的時候，你非要往我身邊貼。”
“現在的決定和你在一起，結婚，好好一起撫養凌若寒和小橙子的時候，你又拒絕。”
說着，他冷冷地從後世經理看着程茹那張嬌俏的小臉：
“你就非要跟我作對，是嗎？”
男人的話，讓程茹忍不住地笑了：
“那凌先生怎麼不說，是你一直在跟我作對呢？”
“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拒絕，我放手了，你又要娶我？”
凌御瑾笑了：
“伶牙俐齒。”
“怪不得黎月會委託你去找南潯。”
他嘆了口氣，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
“但是程茹，我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推翻。”
“我說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有的是辦法讓你同意。”
程茹眯了眯眸，剛想說什麼，車門就被人從外面拍響了。
凌若寒氣喘吁吁地從別墅裏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爹地媽咪，不好了，出大事了！”
“筠筠她……筠筠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