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端攥着的拳頭鬆開又攥緊,如此反覆幾次,最終還是鬆開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又閉了閉眼,因爲受傷略顯蒼白的臉上,一片糾結之色。
此時此刻,他滿心滿眼全是齊靜月,他想要拋棄所有的顧慮,回城去見齊靜月,將齊靜月帶離齊景言身邊。
偏偏理智告訴他不能,他一旦去了,那他這麼久的隱忍,都將變成白費。
還有因他的計劃變爲死棋的香滿樓,那個受傷替他假死的暗衛。
那些爲了恢復楚氏江山死去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冤魂,從此日日夜夜都會糾纏着他。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了任性的權利。
他從小就認清的實事,此時爲何又矯情,又接受不了了呢?
楚祈端的兩肩垮下,像是負重行駛了千里,終於快要堅持不住了。
“行了!”秦楚默像是認命地嘆了口氣,不滿地說道:“本皇子就幫你回城去看看阿月,也不知道阿月喜歡你什麼,這一天天就像是被裝進了套子裏,一點自由也沒有,又有何樂趣。”
秦楚默的話就像是沙漠裏的一泓清泉,楚祈端聞言雙眼立即一亮,感激地看向秦楚默。
秦楚默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別這樣看着本皇子,本皇子都快要生雞皮疙瘩了。”
楚祈端不按常理出牌,放棄了自己的人設,脣角的弧度擴展地更大。
秦楚默拿臉皮厚的楚祈端,實在沒有辦法,這打不還手,罵不還嘴的,搞得他欺人太甚似的。
秦楚默最後瞪了楚祈端一眼,讓人牽了匹馬,離開了這個臨時居住的小山村。
回到城裏,他蒙了面,藝高人膽大就進了定遠侯府。.七
彼時,齊靜月將將躺在牀上,還沒有入睡,窗戶處就傳了細微的動靜。
清亮的杏眼立即掃向聲源,正巧看到窗戶處的一個黑影。
現在風聲正緊,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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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警醒起來,目光敏銳地掃向屋內陪夜的婢女,找了藉口將她支了出去。
來到窗前,推開了窗戶。
窗戶剛推開,秦楚默高大的身形就印入到了眼簾。
那雙如草原暗夜中頭狼,帶着侵略性的眼睛裏,含着淡笑,正斜視着她。
看到來人,不是心中最想見到的那一位,齊靜月眼裏的光芒一瞬間暗淡下,隨後這種失落的情緒又被她隱藏,將身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秦楚默身手矯健地跳了進來,並順手關上了窗戶。
齊靜月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來了,辭兒小寶還好嗎……楚祈端怎麼樣了?”
“都好!”秦楚默打量着佈置奢華的屋子,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樣,來到牀塌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坐下。
聽到所有人都好,齊靜月面上不顯,始終忐忑的心卻是終於落了下來,喃喃道:“都好就好。”
秦楚默觀察着齊靜月的臉色,說道:“某些人,雖然體身無礙,心裏卻是一點都不好。”
齊靜月猛地擡頭,目光正好跟秦楚默目光相撞。
瞧到秦楚默眼底滿滿的戲謔之色,齊靜月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失態了。
臉頰滾燙着,立即垂下了頭。
秦楚默笑着說道:“有人掉進了醋缸裏,快要被淹死了!”
齊靜月心裏惦念着楚祈端,又怕秦楚默笑話,就任由他說,一直垂着眼不搭話。
等秦楚默終於調笑完,說到了正事:“齊景言對你,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齊靜月擡頭看來。
秦楚默道:“這是楚祈端想知道的。”
齊靜月的心就像是被一個只小手揪了一下,澀澀的帶點甜。
她抿緊了脣,想到齊景言喜極而泣的臉,又有些不忍:“他……”
院子外,齊景言正在帶着大堆的人,往這裏趕來。
他確定楚祈端已經死了,可他忌憚楚祈端的下屬會來找齊靜月,所以在府裏各處早佈置好了暗哨,秦楚默一進府就有人通知了他。
剛進院子,被齊靜月打發出來的婢女,一見到齊景言黑着臉而來,就立即上來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