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神經全都繃緊了。
黎月的心臟在一瞬間，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揪緊了一樣地疼。
怎麼會……
怎麼可能！
母親不是說，程茹的病其實不是病，她到了今晚就可以醒過來嗎？
爲什麼時間明明到了，程茹卻沒有醒過來。
甚至……甚至呼吸都停了！？
“程茹……”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凌御瑾探了探程茹的鼻息，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抱着程茹的雙腿，沒有說話。
現場除了凌御瑾和凌若寒父子兩個之外，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也包括柳如煙。
“不，不可能啊！”
柳如煙眯起眸子來，激動地從輪椅上站起來。
她的藥是不會出錯的！
除非……
除非當初溫小檸給程茹注射藥物的時候，還往針劑裏面加了別的東西！
可是，當初的溫小檸，一直以爲這份針劑就是真正的毒藥……
她也根本不會在針劑裏面加別的東西！
想到這裏，女人激動地大步地朝着程茹的方向走過去。
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沒走兩步，整個人就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凌修誠見狀，連忙過來將她攙扶起來：
“沒事吧？”
“有事……”
柳如煙看着面色慘白雙眼緊閉的程茹，聲音顫抖：
“扶我過去……”
“我要去看看程茹……”
凌修誠點了點頭，連忙攙扶着柳如煙大步地走了過去。
“母親，不必白費力氣了。”
看着柳如煙滿臉擔憂的模樣，凌御瑾苦澀地笑了起來：
“不是早就斷定了，她……沒有希望了嗎？”
“我能平靜地接受這個現實。”
只是，他的這顆心，從此以後就徹底死掉了。
“不是這個問題，御瑾。”
柳如煙深呼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在程茹的鼻息間探了一下，眉頭瞬間緊鎖。
程茹的症狀……不太對！
“來，幫我。”
柳如煙擰眉看了一眼凌御瑾：
“我要給她做心肺復甦。”
凌御瑾平靜地苦笑了一聲：
“現在做心肺復甦……有用嗎？”
時間已經到了。
這是程茹最後的期限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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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毒之後的這七天的時間裏，他想了很多很多給她治病的方式。
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如今，他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讓自己不會衝動地跟着程茹離開。
可爲什麼，在場的所有人，似乎每個人都不能跟他一樣平靜地接受這個現實？
是他太冷血了嗎？
“我現在沒辦法給你解釋。”
柳如煙擰起眉，聲音急迫：
“如果你想讓程茹醒過來活過來的話，現在幫我。”
女人的聲音焦急中帶着嚴肅和冷靜。
凌御瑾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深呼了一口氣：
“好。”
沒有人比他更希望程茹醒過來了。
一旁的黎月擰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厲景川，壓低了聲音：
“你要不要去幫忙？”
“不需要那麼多人。”
厲景川眉頭緊鎖，目光定定地看着凌御瑾和柳如煙的方向，眸光裏帶着嗜血的光芒。
程茹的身體，之前一直是被他派去的醫學專家每天檢測的。
每天的檢測數據，他都會讓那些醫學專家送給柳如煙一份。
等同於程茹的身體狀況，一直都是柳如煙把控着的。
如果程茹的身體狀況出現了異常，那柳如煙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七天了。
每天的狀況都很正常，柳如煙一直都很肯定地覺得，程茹的身體在按照她的計劃按部就班地休眠，在今晚就會醒過來。
那麼爲什麼……
在程茹即將醒過來的時候，卻忽然沒有了呼吸？
現在柳如煙正在給程茹做心肺復甦，這證明程茹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男人眯起眸，鬆開黎月緊握着他的手臂：
“我去查一下情況。”
說完，他直接轉身大步地走出了別墅，撥通了白洛的電話。
“先生，我現在正在醫院的監控室裏。”
“監控顯示……”
白洛擰起眉，看着面前的顯示屏，聲音微微地發顫：
“在昨天晚上凌晨的時候，凌御瑾先生曾經因爲凌若寒小少爺不舒服，帶着他離開了程茹小姐的病房……”
“這段時間足足有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內，程茹小姐的病房的監控被抹去了……”
“但是……”
白洛深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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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半個小時內，醫院大門的監控，拍到了一個人……”
厲景川眯了眯眸：
“誰？”
“是……如今的霍煥新，曾經的秦牧然，秦先生。”
“他進入醫院和離開醫院的時間……”
“剛好是凌先生和凌小少爺不在程茹小姐病房的時間……”
厲景川握住手機的手微微地頓了頓。
男人看着前方，眸光裏迸發出劇烈的冷意來！
秦牧然，陰魂不散。
不但教唆了霍霆琛這個他母親那邊的親人和他對立，還想通過給程茹做手腳，讓凌御瑾徹底失去程茹一蹶不振！
就算他父親秦再醒一直給他祈福，一直在幫他贖罪，這個男人還是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男人眯起眸。
這次，他絕對不會對秦牧然手軟。
是時候，舊賬新賬一起算了。
“他現在人在哪？”
電話那頭的白洛沉默了一瞬：
“他現在……還在霍霆琛霍先生的住處裏面，被保護地很好。”
嘆了口氣，白洛小心翼翼地開口：
“先生，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可能很憤怒。”
“但是秦牧然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如果處置不當的話，可能會讓您和霍霆琛先生之間的關係更緊張……”
“霍先生畢竟是您母親雙胞胎妹妹的兒子，他……”
“他根本不認我這個哥哥。”
厲景川冷漠地打斷了白洛的話：
“我的確很珍惜每一個親人。”
“但是……”
男人眯起眸子來：
“霍霆琛，他不配。”
兩句話，讓電話那頭的白洛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那先生……您現在打算……”
“現在立刻給我備車。”
厲景川深呼了一口氣：
“去霍霆琛的住處，找霍霆琛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