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話,讓凌御瑾沉默了。
他知道,厲景川說的其實有道理。
要查出來那個想要迫害程茹的女人是誰,單單是憑着他們手裏的這份藥,是遠遠不夠的。
他們就應該按照厲景川的計劃,先大張旗鼓地找秦牧然尋找證據,然後將秦牧然放出去。
這樣一來,那個指使他的人,就會自亂陣腳。
她會想辦法除掉秦牧然,以防秦牧然再隨時吐出對她不利的字句來。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用秦牧然做誘餌,在調查藥物的來源之外,讓指使秦牧然的人自己跳出來。
想到這裏,凌御瑾冷哼一聲,惡狠狠地瞪了秦牧然一眼:
“算你走運!”
言罷,男人大步地離開。
他走後,厲景川淡淡地看了秦牧然一眼,轉身吩咐白洛:
“放出消息,我們嚴刑拷問了秦牧然,雖然秦牧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我們放過他了。”
白洛連忙會意地點頭:
“是。”
得到白洛的迴應之後,厲景川轉眸,淡笑着看了秦牧然一眼:
“祝你好運。”
說完,男人大步地離開。
看着厲景川離開的背影,秦牧然終於恍然。
厲景川所謂的放過他,其實是將他放在了一個更危險的地方!
他們嚴刑拷問他,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們放過他了!
這樣的話,那個女人是不可能相信的。
她會找機會接近他,逼問他到底說了什麼,必要的時候還會殺人滅口……
想到這些,秦牧然的身上就忍不住地滲出一層接着一層的冷汗。
他癱軟在了地上,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從萬人之上的秦家大少爺,流落到這步田地。
他成了厲景川凌御瑾他們的棋子,玩物。
其實……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
醫院。
程茹虛弱地躺在病牀上,目光溫柔地看向坐在椅子上抽泣的米柯:
“好了別哭了。”
“他們不相信你只是陰差陽錯地救了我,也有他們的道理。”
“但是……”
她勾脣,輕輕地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我心裏都是很感謝你的。”
“如果沒有你,可能我真的就醒不過來了。”
說着,她感慨地目視前方,聲音裏帶着幾分的恍惚:
“我還沒有活夠,我還沒有看着若寒長大,沒有看着小橙子長大。”
“我還……”
還沒有和凌御瑾白頭到老。
他欠了她那麼多,一點都沒有還,她怎麼捨得就這麼死掉?
“你會好好地活下去的……”
雙眼紅彤彤的米柯抹了一把眼淚,聲音裏依然帶着哭腔:
“只是我沒想到……”
“我陰差陽錯地用我家的藥救了你,還要被人懷疑是兇手……”
米柯哭得梨花帶雨。
程茹看着這個小女孩傷心欲絕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之前不認識米柯,也不瞭解米柯。
醒來之後,這個女孩子忽然來到自己身邊,說她是江冷那邊的人,還說是她救了自己……
對於米柯的話,程茹是不懷疑的,因爲之前凌修誠和柳如煙來探望自己的時候,和米柯撞見了。
夫妻兩個對米柯都沒有好臉色,但也都不否認程茹醒過來的事情和米柯有關。
但程茹對這件事的瞭解,也僅限於此而已。
她相信,不管是厲景川還是凌御瑾,甚至是柳如煙……
他們對這個女孩子的懷疑,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起碼,在她認識厲景川和凌御瑾這麼久的時間以來,她就沒見過他們真正地冤枉過別人。
所以,此刻面對米柯的眼淚,程茹除了簡單地安慰幾句之外,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不能擅自相信她,也不能擅自原諒。
想到這些,程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米小姐,我纔剛剛醒過來,有點累了。”
“我相信,你這麼漂亮溫柔的女孩子,內心應該也是溫柔透明的。”
“有誤會的話,就想辦法解釋清楚。”
“我……有點累了。”
看着程茹這一副完全不想插手的模樣,米柯擰起眉來,眼底帶了幾分的冷意。
她來到這裏已經半個小時了。
這個叫做程茹的女人軟硬不喫,除了會說對她感謝之外,說的都是車軲轆話,模棱兩可,毫無態度。
這怎麼行?
現在的她,急需一個能依靠的靠山,來幫她矇混過關。
如果程茹不行……
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找誰了。
“程茹!”
這時,病房的門直接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黎月一臉焦急地衝進來,聲音裏帶着沙啞的哭腔:
“凌果她……”
話沒說完,黎月就被病房裏坐着的米柯嚇了一跳。
她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女人擰眉看着米柯:
“米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米柯眼底閃過一絲的冷意,然後,女人委屈巴巴地擡起頭看向黎月:
“我……”
她委屈地低下頭:
“我來看看程茹小姐的身體恢復地怎麼樣了……”
“雖然……雖然你們都懷疑程小姐有生命危險是和我有關。”
“但我問心無愧,我也爲我能救了她而開心……”
“所以我過來看看。”
說完,她甚至委屈巴巴地站起身來:
“如果黎月姐你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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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離開。”
黎月擰眉,看着米柯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她虛僞。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不討人喜歡而已。
“你也不必離開了。”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冷漠地掃了米柯一眼:
“凌果的病,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聽黎月提起凌果的病情,米柯臉上先是浮上一層的驚訝,然後又是瞭然,最後是悲傷。
她嘆了口氣:
“這件事,到底還是沒瞞得住你們,是嗎?”
說完,女人擡眼看了黎月一眼:
“那麼,黎月姐……對於凌果的病情,你知道了多少?”
“凌果本人知道嗎?”
黎月擰眉,有些不想回答米柯的問題。
但是轉念一想……
江冷之前對她說的,未必就是事情的全貌。
米柯或許會知道更多江冷沒說的部分也說不定。
於是她深呼了一口氣:
“凌果的病情,我基本都知道了。”
“但是她本人……我也還是在瞞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