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三個孩子的鼓勵，黎月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去試試。
做出決定的時候，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薛辭跟她說的時間是一點。
黎月只能在念念的幫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思索好能爲薛辭制定的珠寶的類型和大致的方向，簡略地做出了一個方案。
當她和念念將方案製作好的時候，距離見面就只剩下了二十分鐘了。
因爲怕黎月自己心裏的事情太多說不好創意，念念主動提出來，要跟着黎月一起去見這位霍霆琛。
“不用安排人保護一下媽咪和念念嗎？”
看着黎月和念念離開的背影，雲嶼擰眉看了一眼自己身邊依然坐在沙發上面，巋然不動的雲默：
“這樣去，真的安全嗎？”
“有什麼不安全的？”
雲默低着頭，一邊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紅點，一邊淡淡地開口：
“你要知道，霍霆琛可是個大明星，他就算是上廁所，都會有一羣記者偷偷在廁所門口守着。”
“他今天到了營城之後，營城因爲他都堵車堵成什麼樣了？”
“這樣的人，他不管走到哪裏，都是被記者和粉絲簇擁着的，就算他跟媽咪見面是在包廂裏，別人聽不到他們通話的內容，但行蹤肯定是很多人盯着的。”
“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是霍霆琛，你敢光天化日地對一對母女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雲默的話，讓雲嶼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單手托腮：
“也對。”
“薛辭叔叔給媽咪念念跟這個霍大明星安排的地方，是宣竹閣，正經兒的高檔餐廳。”
“這種地方更透明，他們想對媽咪和念念不利，的確是不可能。”
雲默點頭：
“就是，他們這些生活在聚光燈下的大明星，其實隱私很少。”
“但是他們也很光芒閃耀啊。”
雲嶼偏過頭來，眼睛裏帶着探尋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哥哥：
“老哥，你說，我有沒有當大明星的潛質？”
“要不，以後我也去做明星好了？”
雲默正在敲鍵盤的手指微微一頓。
片刻後，他擡起頭：
“我不同意。”
雲嶼扁脣：
“爲什麼？”
“我不想拋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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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做明星的是我。”
雲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雲嶼一眼，聲音裏帶着嫌棄：
“你別忘了，咱們長得一模一樣。”
雲嶼沉默了片刻：
“對哦。”
“咱們長得一模一樣，那豈不是我當了大明星，你也能跟着沾光？”
“別人誇我好帥的時候，不就也是在誇你？”
雲默忍無可忍，拎起一個抱枕朝着雲嶼砸了過去。
從厲宅去宣竹閣的路上，黎月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到底還是拿出手機來，給厲景川打了個電話。
她簡單地將今天薛辭跟自己通話的內容以及她和三個孩子對這件事的分析和決定，都告訴了厲景川。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
“我覺得你們的決定沒有問題。”
“但是，帶着念念過去的話，注意安全。”
“我現在派一隊人去宣竹閣暗中保護你們，有事記得聯繫我。”
黎月握着手機，聽着他低沉的聲音，原本一顆彷彿浮在空中的心臟，終於落了地。
女人深呼了一口氣靠在車子的後座椅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嗯。”
“溫宿南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
厲景川嘆了口氣：
“倒是江冷的那個女下屬的消息，知道了不少。”
“這個米柯，的確是個千金大小姐，是歐洲那邊的一個古老家族出來的，家族的財力和勢力都不俗。”
“她在這邊，也是江冷偷偷收留的，但是，她每天都要跟家族那邊聯繫報平安。”
“如果這兩天聯繫不到的話，家族那邊肯定是要有動作的。”
“如果那個家族的人真的過來營城了，那受影響的，不光是江冷的幫派，整個營城都要跟着遭殃。”
聽着男人的話，黎月的眉頭死死地擰了起來：
“這麼嚴重？”
“嗯。”
厲景川舒了口氣：
“這種就像是……”
“如果咱們的念念長大了以後，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忽然失蹤了，而且所有的資料都顯示，她沒有離開那座城市。”
“我也會將那個城市掀翻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的女兒，是一個道理。”
黎月握着手機沉默了一瞬：
“那我們的第二個女兒失蹤了之後，你爲什麼不掘地三尺？”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不光厲景川，連黎月本人都是微微地一愣。
片刻後，她嘆了口氣：
“對不起。”
“我不應該做這種比喻的。”
電話那頭的厲景川卻沒有生氣。
他沉默了片刻，語重心長地開口：
“我之所以沒有將營城掘地三尺來找我們的女兒……”
“一來，是在她剛出生的時候，你和我就以爲她死了，還將她的屍體安葬了，對吧？”
黎月閉上眼睛：
“對。”
“二來，後面我們在得知孩子沒死之後，又以爲冉冉纔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對不對？”
黎月捏着手機的手微微地顫抖：
“對。”
“最後，我們現在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是生是死，人在哪裏，或許早就離開人世了，或許早就被帶着離開了營城。”
“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所以，如果這種時候我選擇將營城掘地三尺……別人會怎麼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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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後鬧了個天翻地覆還是找不到，別人又要怎麼議論你我，怎麼議論凌家和厲家？”
男人的話裏帶着隱忍，讓黎月整個人沉默了許久。
“抱歉，我不應該這麼說的。”
言罷，她長舒了一口氣，直接將電話掛斷。
她知道，厲景川說的，是對的。
他能永遠保持理智。
可她卻不行。
“媽咪。”
這時，耳邊響起念念的聲音來。
黎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宣竹閣已經到了。
她帶着念念一下車，薛辭就十分狗腿地迎了上來：
“師父！小公主！”
“你們來的真準時！”
“霍霆琛先生也纔剛到！”
說着，他就在前面帶路，帶着黎月和念念一路進了餐廳包廂。
“這是你女兒？”
黎月帶着念念一進門，就聽到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
“真可愛，我的女兒要是也能這麼可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