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偏過頭，看着程茹認真的模樣，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半晌，她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了程茹的手：“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希望凌御瑾能早點恢復記憶，也希望程茹能早點接受婚姻。
而她……
現在的黎月，甚至不敢期待自己能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會的。”
程茹勾脣，轉頭輕笑着看着黎月：“明天一路順風。”
“我和凌御瑾會好好地幫你和厲景川照顧好三個小傢伙的。”
“你放心地帶着凌果去旅行。”
提起凌果，程茹長舒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天空：“也希望凌果能早點走出來。”
黎月也擡起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長椅上，安靜地陪着程茹看着天空。
兩個女人就這樣在凌家老宅的花園裏面，聊到了第二天天亮。
所以，等到上午十點，無精打采的黎月被厲景川抱着出現在了機場。
披散着長髮，戴着墨鏡和鴨舌帽的凌果震驚地看着被厲景川從車上抱下來的小女人：
“我說，我知道你們夫妻兩個恩愛。”
“但是這畢竟是三個人一起的旅行，這還沒開始呢，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
讓她這個單身就這麼看着，是不是有點過分？
不過……
她現在也不算是單身吧。
想到這裏，凌果把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感受着心臟的跳動。
這裏，是江冷。
他的心臟，在她的胸腔裏跳動着。
他和她，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再多的流言蜚語，也無法再傷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她昨天晚上和程茹聊天聊得忘了時間，一整夜都沒睡。”
厲景川抱着腦子已經迷迷糊糊的黎月大步地進了機場：“走吧。”
凌果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連忙拖着行李跟在厲景川的身後進了安檢口。
幸好他們這次去塞城，坐的是私人飛機，有牀，可以讓黎月好好地睡一覺。
否則的話，凌果完全有理由相信，到了塞城之後，她和黎月的旅行第一天，肯定是在酒店裏度過的。
不過，她倒是低估了黎月睏倦的程度。
雖然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但是等飛機到了塞城下了飛機之後，黎月還是不清醒。
不管凌果跟她說什麼，黎月都是迷迷糊糊地，回答地顛三倒四。
看着她這幅模樣，凌果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行李放回到房間之後，便換了身衣服：
“你還是好好地在酒店裏休息吧。”
“我先自己到街上逛逛。”
塞城是一個和營城榕城都不一樣的城市。
雖然他們之前在營城的時候，時間剛剛到秋天，但是塞城這邊已經是冬季了。
天空中飄着的雪花，配着異域風情濃厚的建築，讓凌果一下飛機就心情大好。
所以她決定不辜負這漂亮的景色，自己先出門去逛逛。
“對不起啊……”
黎月趴在牀上，看着換上了一身白色毛絨外套的凌果，臉上帶着歉意：
“昨天我和程茹聊到過去，就忘記了時間。”
“耽誤了今天和你的旅行……”
“沒什麼好抱歉的。”
凌果翻出早就準備好的毛茸茸兔子帽戴上：“我不介意的。”
“畢竟我要霸佔你很長的時間，程茹只能在營城看着。”
“她比較可憐一點，你出發前多和她聊聊天安慰安慰她，是應該的。”
女人的話把黎月逗笑。
她趴在牀上，看着活力四射的凌果，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本來這次到塞城來，是想帶着你散散心的。”
“但是現在看來，你的心情……似乎根本不需要我幫忙。”
她自己已經調整地差不多了。
不知道爲什麼，從黎月和程茹知道了江冷過世這件事的那天起，凌果的狀態就一天比一天好了。
之前的一個多月裏，她一直在埋怨江冷不回來找她，說江冷是個渣男負心漢。
但是，從黎月知道江冷過世了的那天起，就再也沒有聽到凌果這麼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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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凌果已經知道了江冷過世的原因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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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有人告訴過凌果。
凌果也應該不知道的。
否則的話，按照凌果的性格，她絕對不會這麼平靜。
想到這些，黎月再次看了一眼面前帶着笑意生龍活虎的凌果。
她只能將凌果現在反常的狀態，歸結爲是江冷在凌果身上的那顆心臟的原因。
可能……
是江冷不想讓她太傷心太難過吧，所以凌果才恢復地這麼好。
“好了，你安心睡覺，晚上我回來前會給你帶好喫的。”
凌果不知道黎月的心中所想，朝着她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凌果走後，黎月打了個哈欠，剛想睡覺，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厲景川打過來的。
“你安心睡吧。”
“我的人在暗中保護凌果，她不會出事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讓黎月的心臟瞬間就暖了起來。
厲景川明明一下飛機就被霍霆琛的人喊走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可他卻還是沒忘記抽時間來保護她們兩個，還不忘給她打電話讓她安心。
“謝謝。”
女人鼻音濃重地感謝道。
“和我說什麼謝。”
她嗡裏嗡氣的聲音，讓厲景川忍不住地勾脣笑了起來：“好好睡吧。”
“以後別熬那麼晚。”
黎月嗯了一聲，這才掛斷了電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其實她昨天晚上開始還是想着今天的旅行的。
但是她和程茹無意間聊起了江冷。
兩個女人便開始覆盤這一年多的時間，江冷爲凌果做的事情，也漸漸地理解了江冷，心疼凌果。
所以一不小心就聊得多了點。
不過，黎月依稀記得，昨晚的聊天裏，程茹說過，之前那個一直跟在江冷屁股後面的米柯，好像也是塞城的人。
在江冷死後，米柯也回到了塞城。
……
從酒店出來，凌果在大街上逛了整整一個下午。
感受着異域的風土人情，她覺得心情開闊舒暢了不少。
不過，她對塞城的天氣還是估算錯誤。
她腳上的這雙靴子，完全抵禦不了這塞城的風寒，沒幾個小時，凌果的腳就凍得發疼。
她只好找了家商場，準備重新買雙厚一點的鞋。
“米小姐，這雙鞋和您的衣服真的很配！”
“不信讓您的未婚夫幫您看看，真的很好看！”
鞋店裏，凌果正低着頭換鞋，就聽到身後的服務生在熱情地給別人介紹。
她不以爲意，彎着身子繼續打量着自己腳上的這雙鞋。
直到——
直到一聲熟悉的男聲響起：
“嗯，我也覺得好看。”
這聲音！
凌果整個人瞬間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