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九爺大人,竟然抱着女人紅了眼眶,低聲祈求:
“小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傅溪溪整個人狠狠一怔!如同石化般僵在薄戰夜懷裏。
她以爲他會發怒,會用強,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樣……
她呆滯着,顫抖着。
薄戰夜緊緊抱着她,一聲又一聲道歉哀求:
“是我的錯。”
“我不該腿殘,不該不能帶給你性.福。”
“你出軌,也是我的原因。”
“我沒做好丈夫的責任,沒照顧好你,沒體會你的心情。”
“我錯了,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嗯?”
低啞沙啞,卑微無助。
他竟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自己頭上!
把從未放下過的尊嚴都放到地上!
只爲求她不要離開!
高高在的薄九爺,何時有過這般卑微的姿態!
傅溪溪心如刀絞,多想回頭抱住他,告訴他她沒有離開,不會離開。
可是,她還沒做出反應,薄戰夜又拉過她,緋紅眼眸直直望着她:
“老婆,我想好了,我去截肢。
現在假肢科技十分發達,只要截肢,戴上假肢後,就可以正常走路,還比普通人方便快速。
我可以站起來,也可以給你想要的。
等假肢好了以後,我們帶着小墨丫丫,傅久夜溪出去旅遊。
乖,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你和他的事情我當做沒有發生過,嗯?”
說完,他深情而懇求的吻住她脣。
溫柔,顫抖,珍惜,用所有的情緒想要感化她。
傅溪溪卻是狠狠怔住。
截肢……他居然爲了留下她,願意去截肢!
他對她的愛,竟是這般強烈深情。
觸動,感動,柔化她全身。
可,她怎會讓他截肢?
她要他好好的,健全的!一根頭髮都不少!
她擡手想要將他推開,薄戰夜卻並不給她機會,依舊深情的吻着她。
想吻住她脣上屬於南景霆的氣息!
也想吻化她的心!
他殊不知,現在的傅溪溪是他吻不化的。
她鐵了心要藉此讓他站出去。
因爲她明白,只有他真正站起去,才能打從心底裏不自卑,好好愛她,好好生活。
也只有他站起去後,明白她的良心用心,纔會真正信任她,相信她。
她就那麼理智的待在他懷裏,任由他抱,任由他親。
直到他親了許久許久,等不到她的迴應慢下來,她才望着漆黑黑洞的眼睛:
“薄戰夜,我……”
“不要說。”薄戰夜打斷她話語,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那麼冷靜理智,第一次害怕聽到未說完的話。
他抱着她:“小溪,這是我第一次求人,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多捨不得你。
就算你不明白,也爲了我們的孩子,不要說我不想聽到的回答,嗯?”
“我當你同意了,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聯繫莫南西安排手術。”
他自欺欺人按動輪椅,朝屋內移動。
傅溪溪看着他,心劇烈抽搐,揪緊。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不會求人,如此卑微,害怕,甚至不計較她的出軌,是怎樣的處境。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再待一秒,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輸的一敗塗地。
在輪椅到達門口那一刻,傅溪溪脫離他的懷抱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他:
“沒可能了。
我之前嫌棄你的腿,嫌棄你站不起去,現在也會嫌棄你的假肢。
我不喜歡有一天跟機器人躺在一起,害怕大晚上碰到冰冷的東西。
再說,殘廢就是殘廢,靠器具站起去也是殘廢。
我喜歡完完整整的人,健全的身體,看到假肢只會害怕!
所以,我們之間不管你怎麼做,都沒有可能。”
薄戰夜面色一動,大手緊緊的拽在一起。
他放下自尊,放下一切,只想求她回到身邊,爲什麼那麼難……
他真的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更無法想象她和南景霆從此在一起的畫面。
他深邃眼眸帶着從未有過的彷徨和請求:“小溪,不要這樣,你不是這樣的人。”
“你當初不還對銷售按摩牀的人說殘疾沒什麼不好,我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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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就算我廢了第三條腿也要跟我在一起。”
“你不會這麼忍心丟下我的是不是?”
“你還愛我的,我知道。”
他想去拉她的手。
傅溪溪往後一退,目光直直望着他:
“你錯了,再好的愛情都抵不過艱難險阻,我以前是愛你,但我漸漸發現,站不起去真的有很多問題。
你的脾氣,你的猜忌,你的不信任,還有很多很多因素,都影響着我們,將我對生活的希望打擊的一乾二淨。
南大哥不同,他不僅健康,還視我爲珍寶,我現在喜歡跟他一起生活。
有一句你應該知道,出軌只有0次,和無數次。
我現在和南大哥有過,就無法接受和腿殘的做那種事,腦子裏都是和南大哥的畫面。
你現在殘疾,只能坐在輪椅上,有什麼資格再跟我說愛?
你走吧,我不會再跟殘廢在一起。”
她轉身就走。
薄戰夜心急起身想要拉他,然而剛一站起去,身姿就因腿部麻木而倒了下去。
‘砰’聲音響起。
傅溪溪下意識回頭,便看到高高在上的薄戰夜摔倒在地上。
那一刻,心絃抽。動,心疼不已!
她想去扶他,可腳步剛要邁動,就被理智拉了回來。
她居高臨下望着他:“看到了嗎,就連我要走,你都拉不了我。”
“你有本事站起來,纔有資格來我面前。”
薄戰夜活了三十年,從未有過如此窘迫難堪的境地!
他更沒想到自己摔倒,她都那麼無動於衷!
看着冷漠無情的她,他血液翻涌,眸光充血:
“若我站起去,纔有資格來你面前?
你確定?”
傅溪溪捏緊手心,從脣裏擠出話語:“是,我確定,只有你重新站起來,我纔會考慮回到你身邊。”
薄戰夜嘴角笑了一笑,笑容很冷淡,諷刺。
他撐着手臂,艱難而窘迫的從地上起來,坐到輪椅上,目光直直望着傅溪溪:
“好,我會站起來。”
“但,你今天給的絕情,羞辱,狠心,我會百倍奉還。”
“我不會再愛你!”
傅溪溪一怔:“……”
不會再愛她……
他說,不會再愛她……
他站起去後,不會再愛她……
“傅溪溪,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回不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