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剛剛好照在厲宅的餐廳裏,明媚又和煦。
這樣的陽光,將凌果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襯托地格外地嬌俏可愛。
江冷轉頭,看向凌果那張可愛的眸子,原本準備出口的“你做夢”三個字,徹徹底底地被嚥了回去。
他停頓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忍住地開口:
“你……你想喫什麼?”
其實,在他成爲了海城最大幫派的老大之後,他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進廚房了。
倒不是因爲對做飯這件事深惡痛絕,而是……
剛開始的江冷在幫派裏面混下去,爲的就是混口飯喫。
他將所有的兄弟都當成朋友,親自給他們下廚做好喫的。
但是結果呢?
最後,他因爲身體瘦弱,被人排擠的時候,兄弟們直接對外宣稱:
“江冷只是我們的伙伕而已。”
他氣憤難過,卻又不能反抗。
因爲那個時候的他,單純又勢單力薄,以爲自己只有順從,才能繼續留在幫派裏。
他不願意脫離幫派,因爲沒有幫派的他,在外面被欺負地更慘。
所以,在幫派裏,他只是一個卑微的廚子,每天照顧每個人的生活起居,被大家呼來喝去看不起。
後來……
在他遇見了那個人之後,他終於明白,瘦弱的人,只要有膽子有魄力有能力,一樣能坐上最高的位置。
那天晚上,他拎着做菜的刀子,將幫派裏的人砍傷了一半。
手刃了當時最喜歡欺負他的幫派老大之後,江冷理所應當地坐上了小幫派老大的位置。
從那天開始,江冷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進廚房,再也不碰菜刀。
那是他所有不堪的回憶的集合體,那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過去和曾經。
但……
如今,看着凌果這張寫滿了期待的臉,那雙水汪汪的眸子。
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還沒想好想喫什麼。”
見他答應了,凌果臉上瞬間浮上了喜悅的神情。
她抓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開口:
“等我今天晚上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給你列個單子好不好?”
“我想喫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呢!”
能夠在離開江冷之前,喫到他親手爲她做的東西,也是一件開心幸福的事情吧?
畢竟,她和江冷在一起,幸福的回憶,真的太少太少了。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是她傷心難過,因爲被人侮辱的事情悲痛欲絕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江冷每天每天地陪着她,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幸福的一種……
但,她回想起那段日子來,真的感受不到半分所謂的幸福。
後來,她放下心結和江冷在一起,原本以爲會快樂,卻沒想到江冷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開始不停地傷害她。
再後來……
她就聽到了那些流言和傳言,也開始離開江冷,找了未婚夫……
仔細盤算下來,她和江冷在一起,真的沒有什麼可以不停回味的記憶。
可能這就是沒有緣分吧。
凌御瑾和程茹在一起才一年的時間,卻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美好到讓凌御瑾在被下藥之後,全都忘記。
之前程茹說過,這不算是幸福,因爲凌御瑾全都忘記了。
那個時候,凌果只是笑着,沒說話。
其實……
她多麼羨慕程茹。
即使凌御瑾全都忘記了那些記憶,程茹卻能記得啊。
只要她記得,那些回憶也是快樂的,就足夠了,不是嗎?
如果可以的話,凌果真的想用她和江冷,去替換程茹和凌御瑾。
她不在乎江冷記不記得她,最好不記得。
也不在乎江冷不再喜歡她了,最好永遠都不要再想起她來。
她和江冷,就應該各自安好,成爲世界上兩條永遠無法相見的平行線。
“好。”
就在凌果的思緒飛遠了的時候,江冷低沉的聲音猛地將她拉回現實。
男人看着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
“你可以今晚就想出來,明天早上我就給你做。”
“喫完了之後,我們一起去醫院。”
江冷的話,讓凌果微微地擰起了眉頭來。
她再次重複了一下之前在後花園涼亭裏自己問他的那個問題:
“爲什麼現在檢查地這麼頻繁?”
江冷淡淡地擰了擰眉。
之前,他是打算在這頓飯喫完之後,就告訴凌果他明天帶她去醫院的目的的。
可是現在……
看着她這麼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說要喫他親手做的東西的時候,江冷猶豫了。
他知道,如果他告訴她,明天帶她去醫院,就是爲了處理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她一定會傷心難過到不想再喫他做的東西了。
想到這些,他長舒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聲音淡淡地:
“等明天去醫院就知道了。”
說完,他猶豫了一瞬,還不忘開口補充道:
“醫生說,你身體有一項指標不太正常,需要重新檢查一下。”
凌果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
嚇死她了!
她還以爲,江冷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的事情了呢……
這時,厲宅的傭人們已經將飯菜全都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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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和厲景川也跟着一起上了桌。
雲默雲嶼念念三個小傢伙並排地坐在餐桌上,一個人捧着一個小碗喫飯的模樣,格外地可愛。
凌果笑眯眯地給一個人夾一口菜: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有這麼三個可愛的寶貝呢。”
這話說完,她忽然臉紅了,覺得自己不應該將心裏的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下意識地,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男人。
江冷一襲白衣,那張線條分明的臉和他身上的顏色一樣蒼白冰冷:
“我不喜歡孩子。”
說着,他夾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到她的碗裏:
“死了這條心。”
一句話,讓餐桌上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念念擰起眉頭,想說什麼,卻被雲嶼拉住了。
雲嶼朝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黎月則是有些不悅地擰眉看了江冷一眼:
“凌果本來開開心心的,你非要惹她不高興?”
江冷冷漠地勾脣:
“是她先說讓我不高興的話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