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話音落下,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厲景川擰起眉頭來沒說話。
凌御瑾則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理會黎月的話:
“不管你的本意是什麼,你的確是幫助了我,我還是應該跟你說謝謝的。”
“況且……”
他轉頭看向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着的程茹,眉宇間多了一份的無奈: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拼盡全力造假想要保護下來的孩子,被我的一時衝動弄掉了……”
“你的確是應該生氣,的確是應該打我。”
“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我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男人轉頭看向黎月,沉沉地嘆了口氣:
“能給我說一說,更多關於我和程茹戀愛的事情嗎?”
凌御瑾的話,讓黎月有些始料未及。
她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總覺得他跟之前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好是哪裏不一樣。
看她呆愣的模樣,凌御瑾以爲黎月是沒聽清楚他的話,於是又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我說,能跟我講一下,我以前和程茹相戀的事情嗎?”
男人這次說的,黎月聽清楚了。
她頓了頓,有些詫異地看向凌御瑾:
“你……”
“爲什麼會忽然想知道這個?”
以前的凌御瑾,不但不想聽別人提起他和以前和程茹的事情,甚至一直否認他和程茹之間有關係。
他恨不得將自己和程茹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彷彿他們兩個從來都沒認識過!
可現在……
凌御瑾居然主動要求黎月告訴他,關於他和程茹相戀的細節?
看着黎月震驚的眸子,凌御瑾笑了起來:
“其實……”
他閉上眼睛:
“我在今天知道我母親黃子茹其實當年並沒有死的時候,我是開心的。”
“但開心的同時,我也很難受。”
“她害怕曾經的記憶會讓她難受,不敢面對凌修誠,更不想放開一直照顧她喜歡她的老溫,所以主動放棄了她所有的過去,包括我這個親生兒子。”
說着,他苦笑着看着黎月:
“如果我不找回我以前的記憶,不和程茹在一起,不回憶起來和程茹的種種過往……”
“我就變成了和她一樣的人。”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恨她不要我,有什麼資格說她對不起我?”
男人的話,讓黎月下意識地咬住了脣。
她倒是沒想到過這一層。
如今凌御瑾一說,她瞬間恍然大悟。
是啊。
如果凌御瑾不找回過去,他和他心裏恨着的母親,就是同樣的人了……
想到這裏,黎月深呼了一口氣:
“好,我可以跟你說。”
“但是……”
她看了一眼程茹的方向:
“我們換個地方吧。”
之前黎月也不是沒有昏迷過。
她知道,昏迷的人,有時候即使是昏迷狀態,也是有意識的,聽覺也是好的。
她不想讓程茹知道她跟凌御瑾說起關於他們過去的事情。
凌御瑾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好。”
“我們換個地方。”
說完,他站起身來,鄭重地看了程茹一眼:
“等我回來。”
言罷,他又看了一眼厲景川:
“你的人能把她照顧好吧?”
厲景川輕笑一聲:
“放心。”
別的不說,單單是照顧好一個昏迷的程茹,他的人還是能辦得到的。
得到了厲景川肯定的答覆,凌御瑾這才放下心來,轉身跟着黎月一起離開。
兩個人走後,厲景川招手喊來白洛:
“安排好人手,保護好程茹。”
白洛連忙點頭。
自從上次蘇蘭茵的事情被厲景川揭穿之後,白洛不管做什麼,都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出什麼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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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找了保鏢裏面最穩妥的兩個人:
“好好照顧好程茹小姐!”
“除了醫護人員之外,什麼人都別放進去!”
兩個保鏢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可是,等白洛離開後,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女護士端着注射液走了過來。
她擡手亮了自己胸前的護士證:
“我是來給程茹小姐換藥的。”
兩個保鏢擰起眉來:
“換藥?”
沒記錯的話,程茹小姐不是流產了嗎?
需要換藥?
大概是看穿了兩個保鏢內心的疑惑,那個女護士笑了起來:
“她是車禍,怎麼可能除了流產之外沒有別的傷口呢?”
“本來流產後的女人身體就很虛弱,如果傷口不好好處理的話,感染了可就糟了。”
“你們也不想程小姐在你們的保護下,病情惡化吧?”
女護士的話,正正地戳中了兩個保鏢的心。
兩個人連忙閃開一條路來:
“請進,請進!”
那女護士朝着兩個人微笑了一下,便端着東西擡腿進了門。
進門之後,她用女人的身體怕他們看到爲理由,將房門關上了。
等一切就緒之後,女人勾脣,淡漠地摘下口罩來。
口罩下面,是溫小檸那張寫滿了嫉妒和厭惡的臉!
她眯眸,冷冷地盯着程茹看:
“你說你有什麼好的?”
凌御瑾對她念念不忘,厲景川和江冷都護着她,連她最愛的哥哥溫宿南,也在程茹面前卑微地不行!
他是她的!
從她開始有記憶開始,她的哥哥溫宿南,就是她一個人的!
她發誓長大後要做他的新娘的!
她日日盼夜夜盼,終於等到自己長到了十九歲,可以嫁給溫宿南了。
可是結果呢?
程茹這個賤人的忽然出現,讓她的哥哥徹底變心了!
原本溫小檸以爲,靠着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讓哥哥回心轉意。
但是她現在發現,她錯了。
哥哥對這個叫做程茹的女人,簡直是死心塌地!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的!
溫小檸眯起眸子來,眸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來。
既然她沒有辦法用自己的魅力將哥哥從程茹這邊搶回來……
那她只能用最惡劣的手段來對待程茹了!
只要這個賤人死了,只要她死掉了!
她的各個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一定會的!
想到這裏,女人直接拿起放在托盤上面的針筒,朝着正在昏迷的程茹的動脈注射了某種溶液。
“程茹,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犯賤動了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