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
“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要信，只聽我的就可以了。”
“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行嗎？”
耳機裏，厲景川的聲音低沉中帶着些許的急切：
“我還是不相信你的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她是喝醉了，她也不會。”
“所以，你也不要對她失望，更不要覺得不能面對我，可以嗎？”
“即使真的是你母親的主意，這也是上一輩的恩怨，和你，和我無關。”
黎月閉上眼睛，苦澀地勾起了脣。
上一輩的恩怨，真的和她，和厲景川無關嗎？
如果他們之間的仇恨真的這麼容易釋懷，爲什麼厲景川會跟她在營城一年多？
爲什麼當初厲景川要對付凌家，對付秦家？
爲什麼當初的厲景川要一次次地和她分開？
現在的他們重歸於好，也並不是因爲他們的感情比他們家族的仇恨更高。
而是，因爲他們清楚了，凌家和厲家的仇恨，其實都是秦家從中作梗。
但，其他的事情，是秦家從中作梗。
那柳如煙謀害厲老太太這件事呢？
難道還是秦家人在其中使壞嗎？
不。
從管家拿出來的證據來看，這件事和秦家一丁點兒的關係都沒有，純粹是柳如煙提出的想法，管家和明奇去實踐而已。
這樣的恩怨，真的能一筆勾銷，和她，和厲景川都無關嗎？
黎月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在柳如煙說出這些話，讓管家和明奇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厲家對凌家，也只有商業上的打擊。
就算是退一萬步，是厲老太太趁着凌家出事落井下石，對凌家進行商業打擊。
這也不是柳如煙真的去謀害厲老太太的理由。
“黎月。”
大概是猜到了黎月的想法，電話那頭厲景川的聲音裏的焦急更多了：
“你聽我說。”
“如果你還相信我，還愛我……”
“就什麼都不要聽不要信。”
“聽我的就可以了。”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解決。”
“所以這一次，你也相信我，好嗎？”
厲景川很少這樣和黎月說話。
聽着他溫柔的聲音，黎月整個人死死地咬住了脣。
半晌，她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柳如煙和管家：
“所以，厲奶奶的事情，真的是你們一起合謀的是嗎？”
其實這個問題真的已經不需要再問了，黎月手裏面的錄音證據，已經說明了一切。
柳如煙閉上眼睛，整個人有些疲憊地靠在輪椅上，聲音裏帶着幾分的苦澀：
“或許是吧。”
“只是，我當時真的喝多了，醒來的時候，一點都記不得當時的我說了什麼。”
“或許我只是酒後的一段戲言，但是管家和明奇卻當了真，還真的害了一條人命……”
說完，她睜開眼睛，眼底帶着歉意地看着黎月：
“月兒，我也是今天聽管家說，才知道，你和厲景川還有御瑾，最近正在調查當年厲老太太被下毒這件事的真相……”
“所以媽媽纔會這麼着急地一大早把你喊過來，還不讓你帶着厲景川……”
“爲的就是讓你知道事實的真相，然後……”
她認真地看着黎月的眼睛：
“不要讓厲景川繼續調查了，這件事的背後主使，其實是我。”
“他調查的話，最多也是調查到管家和明奇的身上……”
“而管家明奇，也只是按照當年我說過的話去做的而已。”
“他們沒有壞心思，而且他們父子兩個在凌家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也有苦勞……”
女人的話，讓黎月微微地眯起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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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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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和明奇，其實是已經知道了她和厲景川凌御瑾在調查什麼，所以提前給柳如煙打了預防針，讓柳如煙將所有的罪責都攬下來，然後讓他們放棄調查。
可以說，管家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他先是討好黎月，然後又是用柳如煙將當年的事情的主謀的位置頂下來，然後讓柳如煙跟黎月給他們求情。
這樣一來，他們父子兩個當年謀害厲老太太的事情，就再次地成了凌家和厲家之間的恩怨了。
想到這些，黎月冷笑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柳如煙：
“好，媽媽，我聽你的。”
“今天回去，我就讓厲景川放棄調查這件事……”
說完，她轉頭冷漠地看了管家一眼，又看了明奇一眼：
“你們父子兩個對我媽媽的確是忠心耿耿。”
“當年我媽媽醉酒的時候跟你們說的話，你們不但認真地記住了，還履行了，甚至還錄下了音，當成了日後的證據。”
“這樣的心思，真的讓我佩服。”
黎月簡單的兩句話，讓父子兩個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管家咬住脣，默默地看了黎月一眼：
“大小姐，您不知道，因爲那段時間凌家的奸細太多了，所以我養成了隨身帶着錄音筆的習慣。”
“給夫人錄音這件事，並不是刻意爲之，而是我那段時間的習慣。”
說着，他還轉頭看了柳如煙一眼：
“夫人，這件事，您可以證明的，對不對？”
柳如煙嘆了口氣，連忙點頭：
“是啊，那段時間，凌家草木皆兵，所以，不光是管家，家裏的很多傭人，都是隨身帶着錄音設備的。”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我要求的，因爲我想要調查家裏面不懷好意的人。”
最後，她深深地看了黎月一眼：“月兒，我今天跟你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並不是想讓你和管家明奇發生矛盾的。”
“相反，我希望你們能夠同仇敵愾，一起經營好我們的零件。”
“昨晚管家也和我說了很多，以後的凌家，只能是你的，你的哥哥凌御瑾，其實早就對凌家有了外心……”
柳如煙的話，讓黎月狠狠地擰起了眉頭。
她冷冷地看了柳如煙一眼，又看了管家明奇一眼。
最後，女人冷笑着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面，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的三個人：
“管家，您是怎麼給我母親洗腦的？”
“她居然對你言聽計從？”
“凌御瑾有外心？”
“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