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汐擡眸,便看到盛時年端了一碗東西過來,像是踏着月色而來的王者,矜貴完美。
“姐姐,叔叔來了,有人陪你,我就走啦。”小僧人笑着說道。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盛時年微沉的聲音響起,他邁步過去,漆邃的目光鎖着小僧人,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僧人自然回答道:“叔叔啊。”
盛時年眉宇擰的愈發緊了,糾正道:“叫她姐姐,叫我叔叔?以後改口,要麼叫她阿姨,要麼叫我哥哥,你自己看着辦。”
丟下話語,他牽着白汐汐離開。
小僧人站在院子裏,一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姐姐看起來那麼小那麼小,叫姐姐有問題嗎?
而他看起來成熟穩重,是大人,叫叔叔有問題麼?
小小和尚,大大煩惱……
房間裏。
白汐汐想着盛時年剛剛嚴肅糾正小僧人的姿態,忍不住笑道:
“沒想到你連一個稱呼都要計較,笑死我了。”
盛時年掃她一眼,眼神警告。
他那是計較一個稱呼?而是叫她姐姐,叫他叔叔,豈不是說她和盛子瀟平輩?也像以前一樣叫他九叔?
不過現在的她並不知道,他沒說出來,將面放到小桌上:“喫喫看。”
昏黃的燈光下,面條上撲着一個精緻的煎蛋,還有綠綠的青色,主要是放了辣椒油,湯是紅紅的,一看就很好喫!
白汐汐目光一亮:“你去那麼久,竟然是去給我煮面了!”
“嗯。”盛時年淡淡道,自然隨意。
白汐汐心裏卻又是一陣感動。
她對他那麼不好,他還用對她這麼寵溺,她鼻尖兒有些酸酸的,抱住他的手臂:“謝謝,你要不要也喫點?我餵你。”
盛時年:“……”
他不想喫的,畢竟他不餓,也不太想喫辣的,但那句‘我餵你’太過誘人,他長眸眯了眯,順手抱住她的腰:“怎麼喂?嗯?”
嗓音低沉,語調往上,說不出的愛昧!
白汐汐小臉兒驟然一紅,當然是用手喂啊,爲什麼他說起來就那麼惹人浮想聯翩?
難不成……
“讓我用嘴喂?”
盛時年掀脣,風輕雲淡道:“我沒說,是你自己提議,那便勉爲其難不嫌棄的成全你吧。”
咳咳!
她自己的提議!勉爲其難!不嫌棄!
這說的是人話嗎?
分明是他自己這樣想好吧?
白汐汐抿了抿,不和他計較:“你不嫌棄我也沒什麼好矜持的。”
剛剛走到門口的蘇南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裏,瞬間退了出去。
現在不是他應該出現的時候……
狗糧太撐,得去散散步!
小小的一碗面,兩人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是吃面,還是喫對方,瞎子都知道!
於是,喫過後已經很晚。
盛時年整理好西裝,又替白汐汐整理好,柔聲說:“外面路黑,我把碗拿出去洗了,順便熱洗澡水,一會兒叫你。”
又要丟下她一個人!
白汐汐想到這裏的深山老林,墳墓墓碑,還有之前盛老爺也死在這裏?她心裏害怕,第一時間搖頭: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盛時年:“……”
她這是黏他,還是膽小?
無奈,他只能把她帶去。
這會兒大家都睡了。
簡陋的廚房裏。
盛時年將柴生好火,讓白汐汐坐到竈下,便弄別的。
他行雲流水,動作自然而又優雅,白汐汐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真不知道怎麼有人把普通得活都做的這麼好看!
同時,更佩服他的生存力,短短几天就適應這裏,什麼都會做。
或許,這就是成功的人吧,愣在西餐廳裏品紅酒,辦公室裏辦公,也能在山間生活,完全享受得了富貴,經得起貧窮。
她看他的眼睛裏,黑亮亮的閃着光。
盛時年處理好手上的,便看到白汐汐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一副花癡的模樣,連竈裏的火快倒出來了都沒注意。
他走過去,捏捏她的小臉兒:“有那麼好看?”
白汐汐‘嗯嗯’點頭,笑着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人。”
盛時年:“……”
她這是小脣抹了蜜?
他彎身,將柴火放好後,才抱起她,坐在位置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問:
“這話是不是對你南大哥也說過?”
額。。。。
白汐汐火光映照下的小臉兒,尷尬又窘迫,因爲她還真說過……
盛時年目光暗了暗,他就隨口一說,沒想到她還真的對南霆深說這些。
所以,平時和南霆深在一起,她也是用這樣讓人恨不得抱進懷裏狠狠疼愛的眼神?
“你生氣了?”白汐汐見他不說話,皺起好看的秀眉,聲音有點擔心。
盛時年淺淺垂眸,輕嗯一聲,故作生氣。
白汐汐額頭上飛過無數只烏鴉,他這麼小氣的麼?
可看着他冷冰冰的臉,她又真心疼,討好道:
“那個不一樣嘛,你真的最帥,最帥最帥了!”
“我發誓,我沒騙人,說的真話!”
“你不要生氣嘛,生氣沒那麼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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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句的撒嬌,柔順又溫,軟。
盛時年心裏那點點尖角,被她一點一點的磨平,他視線落下,落在她粉而飽滿的脣上,掀脣:
“那我帥,還是他帥?你喜歡誰?”
淺淺的聲音,帶着陰陽怪氣的追問。
白汐汐就沒見過這麼愛計較的!偏偏還不敢惹他生氣,誰讓她好不容易把他哄到手呢?
她笑容燦爛的說:“你帥你帥,喜歡你。”
說這話,她絲毫也不勉強。
盛時年這才舒展眉宇,低頭親了親她的脣:“這是你說的,回去後要是敢變卦,我就把你嘴親的說不出話。”
噗!
好狠……
白汐汐想到脣被他咬的鮮血淋漓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叮咚叮咚叮~~”這時,盛時年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夜晚的寧靜。
他拿出來,看到是伊蓮露露的來電後,滑過接聽。
“盛總,你父親去世的消息現在才公佈,也太不道德了,都不讓我去陪陪嘛!”電話裏,女人抱怨。
她和盛氏簽訂那麼大一個合同,之後和盛時年接觸很多次,也算是朋友了,結果他連這點事都不願意說,也太不夠意思了。
白汐汐就坐在盛時年懷裏,聽着女人的抱怨,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