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繞過她,繼續向着公交站走去,“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是沒什麼好聊的,還是不敢聊?”
顧曉柔直接打開車門下車,一把抓住了黎月的手腕,“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看你年紀應該是比我還小一點,別說生孩子了,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吧?”
“一個沒生過孩子的女人,拼了命地去六歲的小丫頭當牛做馬,只是爲了那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麼?”
黎月甩開她的手,“那你說,我是爲了什麼?”
顧曉柔眯了眯眸。
昨天情況混亂,她並沒有注意這女人的容貌,如今細細打量,卻發現她這張臉居然像是藝術家雕琢出來的一般,完美無瑕。
“姿色倒是不錯,但你也應該知道,厲景川是我未婚夫。”
“勸你別不要臉地打他的主意!”
黎月笑了。
當初顧曉柔勾搭上厲景川的時候,有想過厲景川是她的丈夫麼?
如今角色互換,她居然有臉在這裏警告她別不要臉?
如果這就是不要臉的話,那她顧曉柔的臉早就沒了!
想到這裏,她滿眼冰冷地看着顧曉柔,“那如果我一定要打厲先生的主意呢?”
“你能把我怎麼樣?”
她擡眼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烈陽,“光天化日之下,顧小姐能殺我滅口麼?”
“這倒是不能。”
顧曉柔冷笑一聲,從衣兜裏面掏出一支錄音筆來,“不是隻有你會錄音。”
黎月眯眸,學的還真快。
“我現在就去把這支錄音放給景川聽。”
“你就等着被辭退吧!”
說完,她滿臉得意地回到車上,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黎月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她倒是沒料到,顧曉柔會想出拿着錄音去找厲景川這一招。
不過也無所謂。
現在一切纔剛剛開始,厲景川對她也並沒有多麼信任。
……
顧曉柔拿着錄音筆風風火火地去了厲景川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男人正在對着電腦,進行一場跨國的國際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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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
不管白洛怎麼攔,顧曉柔還是闖了進去。
她不管不顧地衝進來,“我昨天看到你家的那個女傭,我就覺得有問題!”
“到底還是被我拿到證據了!”
男人擰了擰眉,聲音和目光一樣冰冷得讓人呼吸困難,“出去。”
“景川,我……”
她還想說什麼,電腦裏面傳出分公司高層的聲音:“厲總,不方便的話,我們下次再談。”
顧曉柔這才意識到……她似乎打擾了厲景川的工作?
“下次再談。”
男人冷着臉將電腦關掉,擡頭看了一眼顧曉柔蒼白的臉,“說。”
顧曉柔抿脣,這纔有些心虛地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鍵:
“勸你別不要臉地打他的主意!”
“那如果我一定要打厲先生的主意呢?”
“你能把我怎麼樣?”
“光天化日之下,顧小姐能殺我滅口麼?”
……
錄音放完,顧曉柔義正言辭地看着他,“景川,這個照顧念唸的女人是有私心的,她對你有所圖謀!”
“你不是說過嘛,任何心術不正的人,你都不會讓他在你身邊留得太久的。”
女人咬脣,柔聲開口,“她雖然對念念盡心盡力,但是她不是真的喜歡念念,這樣的人,不能留啊。”
“我知道。”
厲景川靠在老闆椅上,身體慵懶地後仰着,“但是念念現在很依賴她。”
“念念剛回到我身邊,我不想她不開心。”
“況且,她照顧念念還算周到。”
顧曉柔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可以照顧念唸的。”
“怎麼說念念也是姐姐的女兒,我們還是有血緣關係……”
“你照顧?”
厲景川勾脣,嘲諷地笑了,“你用什麼照顧,用你的巴掌照顧?”
顧曉柔原本準備好的溫情的話,被他懟得直接噎了回去。
半晌,女人吸了吸鼻子,“景川,我知道昨天的事情你對我有誤會……”
“但我一開始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念念是你和姐姐的孩子,我以爲她是假冒的,所以纔會打她……”
說着,她甚至還低着頭掉下眼淚來,“怎麼說我都是念唸的小姨,就算是因爲誤會做錯了事,你也不能這樣啊……”
“如果姐姐在的話,她也會選擇讓我這個小姨去照顧念念,而不是讓一個身份不明,圖謀不軌的人去……”
她哭得很兇,也很假。
厲景川被吵得有些心煩。
男人看了她一眼,“對我心懷不軌的人,一直都不少。”
說着,他冷笑了一聲,“當年我和黎月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不也是對我有別的心思?”
“我不也沒趕你走麼?”
一句話,讓顧曉柔的眼淚頓時止住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提起這件事,就證明,厲景川是不會按照她的想法做的。
半晌,顧曉柔嘆了口氣,挫敗地轉身離開了。
“先生。”
顧曉柔走後,白洛敲門進來,將一份厚厚的資料放到厲景川面前,“這些都是在國外查到的,關於黎月的消息。”
指節修長的大手將那份文件打開。
“看起來,黎月的資料不像是假的。”
白洛低着頭,輕聲解釋,“她的確是從小在國外長大,在國外讀書工作,前幾天纔剛剛回國的。”
“只是,黎月她在國外是個資深的珠寶設計師,雖然達不到大師的程度,也足夠優秀。”
“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回國來,甘願到咱們家裏給念念小公主做女傭呢?”
厲景川眯了眯眸。
黎月的這一份檔案,十分具體也十分完美。
但太詳盡了。
詳盡到將她每一個階段的重要證人都標註出來了。
可越是完美,就越像是在刻意隱瞞着什麼。
男人淡淡地擰了眉,“繼續調查。”
“她說她缺錢,但她在國外做設計師的年薪並不少。”
“她並不缺錢,也並不是膚淺的女人。”
男人雙手搭在一起,目光冷漠地看着遠方:
“如果她接近我,如果只是爲了我這個人還好。”
“就怕……”
就怕她還有別的目的。
他總覺得這個叫做黎月的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