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中計了嗎？
這個問題向言默曾經無數次的反問自己，答案讓他有點害怕，因爲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對初初的感情那麼深，怎麼可能再真心喜歡上別的女孩子？
反覆的在黑暗裏問自己，直到一切都變得明朗。
他才真正意識到感情是可以淡化的，在悄然而逝的時間裏。四年來，她用另外一種方式陪在他身邊，佔有了所有的目光，以及能夠給予的溫暖。
好像，他不能對初初繼續下去的感情在她身上得到了紓解。不知不覺裏，他對她的在乎已經超過了該有的範圍。
唐斯年見對方不說話，就又笑了笑，俊顏上有着旁人無法理解的信任感，他說：“在向總來之前，晏殊恰好跟我通完電話，我現在要去見她，向總願意可以跟我一起過去。”
“你就這麼自信，她不會恨你？”向言默對此持有懷疑態度。
“向總這麼好奇，還是跟我一起去吧，免得晚上失眠。”唐斯年又笑着說道。
陸廷看見那張笑臉，不禁後背生涼，所謂“笑面虎”大概說的就是這種男人，明明對他老闆恨得牙癢癢，卻還能笑的這麼牲畜無害，這也算是本事。
至少他是學不來。
向言默亦不是嚇大的，而且在他心裏亦是篤定得很，小丫頭對他不是半點感情也沒有，曾經他讓出去一個，現在還讓另外一個，那他還算不算男人，也並非是他該有的作風。
“只要唐總不嫌棄我多餘，那就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向言默嗓音沉然，似是從胸腔中發出，莫名多幾許男人味。
此時唐斯年倒是蹙起了眉峯，他沒想到向言默會這麼坦然的答應，話語裏的意思還這麼的冷靜、平淡，像是去赴一場再日常不過的晚宴。
難道他對晏殊真的沒感情？
若是沒感情，那他四年來將晏殊放在他身邊，還有什麼意思，所謂殺人不如誅心，他救是要讓他對晏殊愛的死去活來，到最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
向言默已經起身，而唐斯年卻仍坐在那裏，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從向總剛纔的話裏，想必已經將我查的一清二楚。果然是嶸城隻手遮天的人物，速度就是快。”
“哪裏，我這點算什麼，比不上唐總運籌帷幄了四年，更比不上唐總這般的魄力，願意割愛。”
唐斯年起身，亦是一張世間少有的俊美容顏，他笑着說：“因爲我從始至終堅信，晏殊最後會選擇的會是我，即便我和她整整分開了四年。”
“興許會有意外呢？”向言默挑眉，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沒有意外，我就是這麼肯定。”
“……”
向言默凝眸，“世上總有意外。”
說完，亦不再管對方會給出什麼反應，就直接轉身離開。
而，陸廷亦是立馬跟上一起走了出去。
等兩人來到了辦公室的外面，陸廷快速走到自己老闆的身邊，側眸看了眼，卻見他眸光黯然寡淡，那冷峻的側顏分外陰狠可怖，可是卻也有着令人着迷的俊美。
陸廷扯了扯脖子裏的領帶，深呼吸一下後敢出聲，“向總，如果一切真的是唐斯年一手安排的，那莫小姐豈不是就這麼被人利用了，而且她自己還矇在鼓裏。”
“你沒聽出唐斯年話裏的意思？”向言默說話時，他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算起來陸廷亦是個聰明人，但是剛纔唐斯年說的話他卻是似懂非懂，他撓了撓頭，一臉的窘狀，“向總，說實話我不是很懂，我只得到一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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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麼信息？”向言默單手抄袋走出去，此時有了一些信步悠閒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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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廷賣笑，“那就是唐斯年絕對不是莫小姐的良人，向總你加油把莫小姐搶回來。”
“你怎麼會覺得唐斯年不是？”
“他利用莫小姐啊！”陸廷說：“這種行爲還不被三振出局纔怪。”
“錯了。”向言默突然頓足，他側身回望還未走出來的唐斯年，低聲道：“剛纔唐斯年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那就是……小乖不會以爲他利用了她，並且還會認同他的做法。”
“……”
這種信任感並非是突如其來，而是一朝一夕裏的點滴相處，他太瞭解這種感情，因爲他跟初初就是這樣。
雖然現在初初嫁給了溫景煜，但是他相信在她心裏他還是特別的存在。
這也是爲什麼溫景煜對他特別喫味的原因。
即便他已經娶了她，得到她，跟她生兒育女。
這種時間的堆積實在太可怕，即便不是情侶，而是普通的異性朋友，亦是帶着無與倫比的危險性。
何況……
他們還是互相喜歡的。
陸廷說搶？
其實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沒資格做任何動作，一切只能看她怎麼選。
而她會怎麼選，似乎在醫院裏的時候就已經一目瞭然。
帶着恨意的眼神，那麼衝的口氣，好像他真的沒什麼機會。
而他又不想強人所難。
他本意是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他們可以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再成爲戀人，之後再是夫妻。
之前……說的上、牀，真的只是在嚇唬她。
況且那麼嫌棄的眼神，他也下不去口。
此時的陸廷很安靜，至少不似來時的聒噪多話，似亦是在深思自己老闆剛纔的話。
……
向言默跟陸廷已經坐上了來時的車子，等了大概五分鐘後纔看見唐斯年走出來，上了他們旁邊的車。
等那輛車駛離後，陸廷朝着司機說了句，“跟上前面那輛車。”
等他扭頭過來時就看見自己老闆已經闔眼，好像在閉目養神，亦像是在享受最後宣判前的寧靜。
其實這四年來，他老闆對那個小丫頭的關心他跟陸瑤都看在眼裏……
他比較沉默，所以永遠是做的比說的多。
但是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
都喜歡聽些好話……
想着，陸廷就陷入了自己臆想的世界裏，若說他老闆有哪裏不好，那大概就是……身邊繞着的女人有點。
可這纔是真男人啊！
不久後前面的車子就停了下來，陸廷見唐斯年從容下車，欲要一起跟下去時，卻被坐在對面的男人阻止了。
陸廷一臉的疑惑，“向總，我們不跟着一起進去嗎？”
“不需要進去。”向言默車窗外面，冷聲道：“我們在這裏靜靜的等就可以。”
“……可是向總，我們不進去怎麼會知道唐斯年會對莫小姐說什麼，可能他會胡說八道呢！那豈不是又要讓莫小姐誤會你？”陸廷平時的作風就是直截了當。
聞言，向言默卻突然笑了笑，“她對我的誤會還少嗎？也不差再多點。”
“其實……”陸廷欲言又止。
“說。”向言默朝他看了眼。
陸廷原本是想說“向總你是在作死的”，不過爲了以後的錢途，他想還是算了，只能用比較委婉的方式說：“向總，其實女人都喜歡聽好話的，雖然莫小姐很聰明，但是再聰明的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說起鬨女人我就比較在行了，我可……”
陸廷說的興高采烈並未發現自己老闆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早就被什麼吸引住，根本沒聽他在說話。
等陸廷發現後，他亦是扭頭看向窗外，卻見唐斯年牽着莫小乖的手從咖啡廳門口走了出來。
兩人雙手緊緊握着，親暱的舉動不禁羨煞旁人，更旁人一種情比金堅的錯覺。
這時，陸廷心裏陡然騰起了一種想法，難道他老闆剛纔說的“不需要”就是這個意思。
確實，這樣的場面已經說明一切。
“向總，我們要下去嗎？”陸廷問的躍躍欲試，大有下車的衝動，他作爲局外人都這麼憤恨不平，何況是局中人？
哪隻向言默搖了搖手，看向窗外的眸光撇回來，“我們走吧！”
“向總……”
陸廷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見車窗外的情況又有了新變化……
原本走出咖啡店的兩人竟然被攔住。
咦，那不是？
“向總，那是沈初然沈小姐吧，還有他的丈夫，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裏？”
陸廷的話很快就引起了向言默的注意，他轉眸看過去，神色陰晴難辨，只見他伸手打開車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