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此時唐斯年正坐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裏，他聽到她的聲音從電波中傳來，說着那樣的話語，一時間激動地差點從大班椅上跳起來。
他想，若不是此時祕書正在幫他整理文件，他或許真的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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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兩個字，他卻問的膽怯無比，更是帶着一點顫音，“晏殊，你都想起來了嗎？”
“嗯。”莫小乖在電話那頭說：“哥，現在我們能立刻見面嗎？”
“好，你現在在哪裏，我立刻去找你。”唐斯年看了眼腕錶，他還有時間跟她見一面。
“我在……”
就在莫小乖回答的時候，唐斯年的特助就敲門進入，她看上神色匆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甚至於一進門就說：“唐總，對方公司的代表已經到了，現在就在會議室裏。”說完，特助扭頭時恰好對上男人漆黑的厲眸，頓時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可怕。
哪裏會想到堂堂莫氏集團的總裁竟然會成爲一個小公司的代表！
“哦，代表就站在門外。”特助連忙改口，“唐總，您現在要見嗎？”
因爲唐斯年手掩着手機，再加上助理的話，所以分了神，並未聽清楚莫小乖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看了眼特助，之後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晏殊，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又突然有事，你把你的具體位置發我手機上，我這邊處理完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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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莫小乖在電話那頭說。
“晏殊。”唐斯年此時突然心悅無比，“看見你回來真好。”
“我也是。”莫小乖微帶着哭腔，“能想起你真好。”
一切似乎都在無言中，不久後唐斯年就掛上了電話，他從大班椅上起身，笑容滿面的走向了門口，雖然對方的代表提早到了，有點讓人措手不及，不過這一點都未影響到他此時的好心情。
誰讓他的晏殊已經回來了呢？
唐斯年朝特助揮了揮手，準備自己親自接待，將半掩的辦公室門推開，在看見門外站着的人後，臉色劇變。
向言默穿着黑色的西裝以及黑色的風衣，身後跟着陸廷站在那裏，在看見唐斯年後，他主動伸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唐總果然生的玉樹臨風，器宇軒昂。”
唐斯年怔在那裏，此時總算明白爲何自己的特助會有那種神情了，想來是見到了響噹噹的人物。
雖然很是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神色，看了眼那隻朝自己揚起的手，亦是伸出了手去，“向總纔是一派溫如風雅，氣度不凡。”
說完，唐斯年做出“請”狀，讓出了道來，“向總請。”
向言默點了下頭擡腳踏入，陸廷亦是隨後跟上。唐斯年在跟特助交待了幾句後亦是閃身進入，而此時原本在辦公室裏整理文件的祕書亦是很識相地輕巧走了出去。
辦公室裏有小型的會客廳，唐斯年將人領入後就開始沖泡茶水，他是個很注重養生的人所以辦公室裏沒有任何不良飲品，有的只是清茶一杯，他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茶道，沖泡起來自然是分外流暢，而且帶着股莫名的雅士之風。
“向總，會喝茶嗎？”
陸廷聞言眸光緊了緊，心想一上來怎麼就有股火藥味，而且對方竟然用的是“會”而不是“能”這個字，無形中都有種挑釁感。
向言默的神情卻是天地不動，他簡單點了下頭，在唐斯年遞上茶水時，他亦是頷首接過，兩人間的禮數亦是得體的嚇人。
陸廷站在後面這一切，心裏陡然飄起幾個大字“兩個會裝腔作勢的人撞了，有好戲。”
要知道世界上就是有種人明明心裏恨得牙癢癢，但是表面上還是表現的謙謙君子，風不動、雲不動穩如泰山的樣子。
陸廷最討厭這種人，但卻也打心底裏佩服這種人，因爲只有這種人纔可以立於最高峯，在彈指間可以揮動千軍匹敵無數，亦是隻有這種人才能立於世界的頂端，睥睨整個人塵世中的渺小蒼生或者說是螻蟻。
“向總怎麼會成爲代表？”在沉默許久後，唐斯年主動開口問道。
向言默晃動了下手中的茶杯，幾片嫩綠的嫩芽盪漾在水中，“大魚喫小魚，我想唐總應該明白商場的遊戲規則。”
唐斯年又怎麼會不明白，如果莫氏想要在短時間內吞併一家小公司，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爲何吞併的是他即將要合作的公司，他不相信這是巧合，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而他此時腦子裏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
她了。
“向總今天過來也是想要跟我談合作案的事？”
向言默眉峯動了動，俊顏上有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我以爲今天過來是在唐總的意料之中，這麼多年難道唐總不是在暗中窺探我的……一舉一動嗎？”
唐斯年聞言心下沉了沉，“不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向總在說什麼？”
“聽不懂嗎？”向言默凝眸反問，“我以爲唐總應該是真君子呢，想來是我想錯了。”
唐斯年被這話說的如鯁在喉，一時間亦是不知該如何應對，半晌後他才說道：“我也一直以爲向總作風應該就是雷厲風行，快人快語，也沒想到向總竟然這麼喜歡拐彎抹角說話。”
“跟別人或許我就直接說了，但是對於一個監視我這麼久的人，我還真的做不到。”向言默說着眼底就涌現了狠厲來。
唐斯年靜笑，“對我來說，這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每天要見自己最討厭的人，那也是件很累的事。向總，這件事我卻做了整整四年，你說到底是你來質問我，還是我去質問你，家仇不共戴天這個說法，我想你也應該會認同。”
“那麼她呢？”不久前劉媽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說一去醫院壓根沒見到人。
既然她已經想起了一切，那麼此時她唯一想見的人就是眼前正跟他面對面坐着的男人。
唐斯年眸光沉了下去，“向總說的是莫小乖，哦不對！應該該叫她唐晏殊了，我的晏殊。”
陸廷看着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喉嚨口緊了好幾緊，從那些調查出來的資料上看，這個唐斯年簡直就是可怖，心思深的跟自家老闆不相上下。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老闆要比他光明磊落的多，至少他不會利用女人來達成什麼目的，而且是喜歡的女人。
“你的晏殊？”向言默想起病房裏她對他惡言相向，“既然是你的女人，爲何要讓她留在我身邊四年？唐斯年，你就是這麼愛她的，你就是這麼愛你的青梅竹馬？”
此時唐斯年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裏卻盡是諷刺，“不是人人都跟向總一樣，把自己的青梅竹馬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而且我跟晏殊之間的感情，不是向總可以明白的，不管做什麼事，我相信她都可以理解我，並且認同我的做法。”
“包括利用她，讓她接近我。”向言默將一切挑明，更像是在心裏將一切抹殺，刻意且故意的抹殺乾淨。
唐斯年拍了下額頭，眸光又深又邃，“這四年她有對你不利嗎？有在半夜拿刀捅死你嗎？有做過任何傷害過你的事嗎？一樣都沒有，又何來接近一說，我真的有點不懂向總話裏的意思。”
之後，唐斯年又說：“這四年來她做的事情不就是喜歡你嗎？不過，我覺得這種小姑娘的喜歡對向總你這種千帆過盡的男人來說無關痛癢，估計只會當她傻吧！畢竟向總心裏一直有深愛的人。”
陸廷在旁聽着就已經忍受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老闆對莫小乖到底是種什麼感情，就算真的不存在男女之愛，但是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
特別是知道她的身世後，亦是做不到全然的淡定。
說的難聽點一條小狗養了四年都有感情，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
此時的唐斯年明知道這裏面的深意，卻還故意這麼說，真是有損君子風範。
“唐先生這是變相承認了？”許久之後，向言默沉澱的眸子纔有了些許的變化。
唐斯年狀似無辜的攤手，“變相承認什麼，難道是承認美人計嗎？那麼，我倒是想問問向總，你中計了嗎？”
這時，男人狹長濃密的眉峯蹙了起來，該死！他就是中計了，而且藥石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