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眸子淡的好似一縷清泉，神色平靜的盯着那些深淺不一卻無法忽視的痕跡，莫小乖表現的淡然無比，就好似什麼都沒看見。
她笑了笑，紛嫩的脣瓣抿成一條直線，“他碰了你，你來找我做什麼？應該直接去找他啊，讓他對你負責。”
周裙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孩子，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冷靜，冷靜到讓她有點後怕。她在撒這個彌天大謊之前雖然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但是對方的反應太過出人意料。
“你不在乎麼？”周裙皺眉問道。
“在乎啊，誰說我不在乎。”莫小乖從容面對。
此時的周裙就更加疑惑了，“你在乎爲什麼還能這麼冷靜，如果我說現在懷了他的孩子，你的冷靜能持續多久？”
聞言，莫小乖扭頭朝着窗外笑了笑，“就算我再喜歡他，再愛他。我也不會因爲他而讓自己變得不快樂，如果他真的要了你的第一次，真的讓你懷孕，那真的就沒我什麼事了。雖然現在這個社會楨襙已經不算什麼，但是我卻不能讓一個孩子沒了父親。只是周裙，你原本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兒，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爲某些事而變得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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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周裙五指慢慢攥緊，“所以你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對，不相信。”莫小乖說得斬釘截鐵。
“爲什麼？這種事每個女人不是都很在乎麼？”周裙語氣變得有點激動，眼神透露出一股渴求知道答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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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乖看着窗外走過形形色色的人流，扭過頭來對上週裙的視線，“因爲我知道他真正喜歡的不是你，他這個人我瞭解，如果他真跟你有什麼，他會直接對我說，不會跟我一再強調他和你之間沒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關係。”
“他是不喜歡我，可是他也同樣不喜歡你。”這話說出周裙有點不甘心，但是卻也讓她無比痛快，不知何時她已經將自己跟眼前的女孩在做比較，她沒她漂亮、沒她聰明，她能勝她的大概就只有所謂的善解人意……
可是“善解人意”對那個男人沒用，一點用處都沒有。
莫小乖笑的越發淡然，一點都不像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子，“既然這樣，我們何必互相爲難。又何必爲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而變得不像自己。”
“我，我沒有。”一時間，周裙有點慌亂。
“沒有麼？”
莫小乖見她神色一陣青一陣白，“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
話落，莫小乖就想起身離開。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女聲從她背後傳來，她側身循聲看過去，就見江欣怡帶着墨鏡，手搭着身邊的助理款款朝她走過來。
江欣怡作爲一個那麼耀眼的紅星，不可能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她會在這裏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莫小乖扭頭看了眼周裙，卻見她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反而還有一種自若的神態。
江欣怡走過來，擦過莫小乖身邊時笑着道：“三個女人一臺戲，莫小姐這麼早走做什麼，好歹也聽聽這戲該怎麼唱下去，不是麼？”
什麼時候江欣怡跟周裙會牽扯到一塊？
想到此，莫小乖眉頭擰到了一起，重新坐了回去，擡眸看向兩人，“你們怎麼會認識？”
江欣怡塗着妖豔紅色指甲油的手輕輕一擡，軟的好似沒有骨頭支撐，“我跟周小姐算是不打不相識，之前莫氏樓盤的代言人不是我麼？後來變成了她，作爲新寵她也風光了一陣子，現在又被你這個後浪拍死在沙灘上，所以現在我和她算是……盟友吧！”
比起周裙來，這個江欣怡要圓滑許多，她的眉眼裏透着一股子的風情萬種，很是勾人。
在莫小乖打量她時，江欣怡卻扭頭瞥了眼身邊的周裙，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完又對莫小乖說道：“她啊真的挺美本事的，都那麼長時間了，竟然都沒能爬上他的牀。你說我跟他第三次見面就成功引誘到他了。”
說着，她還開始掰着手指頭來算，“唉喲，十根手指頭數不過來了，我跟他上牀的次數多到我數不清。他每次保護措施都做的非常，不然我早就懷孕了，哪還輪到你出來在我面前蹦躂。”
“……”
“莫小乖，說白了你也就是他的養女，可能覺得外面的玩膩了，所以想要對家裏養着的小丫頭動手。”江欣怡豪放說道：“一看就知道你跟他應該還沒上過牀。”
“江欣怡！”莫小乖喊出她的名字，眼底帶着冷。
江欣怡一臉的嘲諷笑容，只見她伸出手朝着身後的助理勾了勾指頭，然後助理將一疊資料放到手裏。
很快，那疊資料就狠狠地甩到了莫小乖面前，江欣怡很滿意她臉上的震驚感，道：“看看吧，看看向言默心裏真正愛的女人到底是誰，看完你就知道爲什麼他會對周裙那麼好。呵！不要妄想再爭什麼，我和周裙不行，你莫小乖也不行，因爲不管你怎麼努力，都沒法跟一個死人爭。”
莫小乖愣了愣，之後快速地拿起那疊資料，掃過上面的內容。
器官捐贈？
季節……
逝世時間恰好是他救她的那天，也就是她生日那天。
“周裙的眼角膜是季節的，正因爲如此他對她不一樣，他心裏愛着的牽掛的一直是黃土深埋的女人。”江欣怡笑着說道，像是一種發泄，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這場交易裏，她有沒有動心，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愛的女人死了，所以不想結婚，因爲真正想娶的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莫小乖看着資料上女孩的照片，清秀動人，笑容溫暖如陽，一頭及腰的長髮在微風中輕揚，她有一雙漂亮有神的眼睛，笑起來很好看，穿着白色的素色連衣裙，她對鏡頭笑得很甜，那種笑容像是在穿過鏡頭對準的是幫她拍照片的人。
這，照片是他幫她拍的？
這種幸福到足以融化一切的笑容只有對着最愛的人才會不自覺地流露。
剛纔周羣漏洞百出的謊言，她可以做到一點都不在乎。可是此時的一切卻讓她整個人置身於寒潭，無法逃脫。
因爲她敢確定江欣怡給她看的這些都是真的。
那天，正好又是他最愛女人的忌日。
那天，他祭拜完她後在回去的路上……
那天，她出了事故在無良司機丟在路邊。
那天，他好心救了她。
……
或許不單單是這樣。
應該說因爲是他最愛女人的忌日，所以他纔會救了她。
因爲那天對他來說很特別。
四年的時間裏，她的每一個生日他都沒有出現，之前她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去了哪裏。
現在她知道了，他是去看她了。
不管颳風下雨，不管一切都會去看她。
這一刻莫小乖徹底緘默了，她的小手拿着那疊不算重的資料開始慢慢顫抖。江欣怡嘴角扯了扯，伸手將周裙拉出了咖啡廳。
周裙不明白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要離開，走到咖啡廳門外後，她掙脫開江欣怡的手，“爲什麼要走？”
“目的達成不走做什麼？”江欣怡說着就從包裏拿出一包女士涼煙，隨即她的助理立刻幫她點菸，她優雅的抽了一口，“周裙，你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動動腦子，你以爲現在的男人還會被楚楚可憐吸引？社會是在進步的，好好學學那裏面的小丫頭，你看她剛開始的多鎮定，你知道你跟她的區別在哪裏麼？”
“哪裏？”周裙眉頭緊皺，如果這個女人不說要幫她，她根本不想跟她又牽扯。
江欣怡撩動了下長髮，“區別就在於她比你有腦子。”
“……”
“像你那種騙傻子的手段根本應付不了向言默，他在商場混那麼久，你以爲他看不穿你？”江欣怡說着就想起那一雙銳利到足以將人生吞活剝的厲眸，光這麼想着就讓人渾身發涼。
周裙有點不服氣，但是她知道這是事實，向言默不是普通男人，可能在很早之前他就將她看穿。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江欣怡沉吟了會兒，“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收起你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等他們鬧翻後你再華麗出現。”
“你幫我到底想要什麼？”周裙明白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