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霍東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緩緩伸出手，“蔣小姐，對不起了……”
……
最後蔣媛確實被扔了出去，但她並沒有離開，而且一直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哭，後來似乎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突然下起了一場狂風暴雨，在她被淋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雨後，秦時炎讓霍東又把她拎了回來。
女僕幫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躺在牀上不久她就開始發燒，燒的很厲害，秦時炎原本想忍着不請私人醫生，但他還是做不到，將私人醫生召來給她診治。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整，向言芷拿着一杯溫熱的牛奶倚靠在房間門口看着房內的一幕，男人坐在輪椅上，孱弱的小姑娘躺在牀上，即便氣氛安靜，她都可以清晰感覺到男人心底那抹深藏的擔憂。
她故意敲了敲門，打破這份安靜，男人聽到聲響轉動了下手裏的輪椅看向門邊，見女人精緻的臉上掛着淺笑。
她問：“很擔心她嗎？”
“沒有。”秦時炎言不由衷，“她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但畢竟是蔣司令的女兒，總不能照顧的太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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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炎，不要再騙自己了，說出心裏的想法吧！”向言芷眼神淡然，“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年輕有活力，內心充滿陽光，如果我是男的都會心動。你喜歡她，對不對？”
“芷芷……”
秦時炎突然暴怒出口，“除了你以外我不可能再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
向言芷走進去，神色依舊淡然，“就算你喜歡也不是錯，六年確實可以改變很多事。你覺得你愛的人是我，但其實早就不是了。你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嗎？”
她的話深深扎入秦時炎心臟深處，他咬牙，放在輪椅兩側的手慢慢攥緊，“芷芷，你知道我爲了能回來找你付出了多少，從靳家那個龍潭虎穴裏走出來，你是我唯一的信念，唯一！你懂嗎？”
“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信念，讓我能再次看到你。”向言芷緩緩蹲身，撫上他緊繃發顫的手，“感覺到了嗎？我握着你的手，就像我們是多年不見的朋友，其實你的感覺跟我一樣。這段時間我住在這裏，你更多的是把我當成親人，而不是愛人，其實這點你心裏最清楚。”
“時炎，不要再讓自己活的那麼累，也不要繼續停留在六年前，你的生命應該是你自己的，你只要願意打開一扇窗，那裏面就有最美好的東西……不是嗎？”
“……”
“芷芷，你真的很愛他。”
秦時炎突然看向她，“如果換成是陸遇年，你肯定不會這樣說，對不對？”
向言芷眼神一頓，那裏面閃過一抹淡憂，而這時原本安靜躺着的人兒發出咳嗽聲，她輕聲說：“她好像要醒了。”
秦時炎垂眸，什麼都沒說，直接轉着輪椅走出了房間，似乎是在逃避某種東西。
蔣媛睜開惺忪的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天花板，她伸手摸了下手邊的觸感，柔軟的好似躺在鵝絨毯上。
咦！她不是被霍東扔出去了嗎？
猛地一下子從牀上起來，然後就看見向言芷站在房間中央含笑看着她，“芷芷姐，我……我是怎麼了？”
“你個小傻瓜，剛纔在外面淋雨然後發燒了啊，不然還能怎麼樣？”向言芷笑着走過去，“性格犟跟我真是像啊！”
蔣媛眯眼笑了笑，小臉上卻仍是有掩飾不了的蒼白感，“是嗎？芷芷姐，那我現在要不要出去啊？他會不會不高興，看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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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向言芷指了指門口，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剛走，而且是他讓霍東抱你進來的，不然你以爲是我啊？”
“啊！”
一聲驚叫聲震得向言芷耳膜疼！
她捂住耳朵，“小丫頭，你做什麼啊！他又沒把你怎麼樣，用得着這麼激動嗎？”
蔣媛拿被褥遮着臉，“我淋了雨妝肯定花了，早知道我今天都該用防水的。他竟然看到我素顏了，實在太殘忍了，這樣以後我還怎麼見他，太難爲情了！”
向言芷撫額，她曾經以爲自己是個化妝狂魔，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走過去扯開被褥，“你這麼年輕漂亮，一臉的膠原蛋白，你怕什麼！”
“你素顏很好看啊！”
這話並非是安慰人，這個小丫頭的五官單獨看都覺得很一般，不算精緻，但是整體合在一起竟然有種出奇的美感，屬於純東方的臉孔，化妝後給人一種驚豔，素顏後給人一種小兔子的純白感。
蔣媛捂着眼的雙手慢慢放下來，嘟囔問道：“真的嗎？”
“嗯。”向言芷點頭，“所以要自信一點。”
談到自信這個問題蔣媛就有點泄氣，“我之前很自信啊，但是遇上他後好像自信這個東西就沒有了。芷芷姐，你說他爲什麼不喜歡我呢？我到底哪裏差了，我都跟他表白幾次了，也厚着臉皮來這裏，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真是像個呆瓜一樣，從沒見過這麼婆媽的男人！”
“他……大概是有心結吧？”向言芷意有所指道：“但，放心吧，他會慢慢打開的。”
“誒？什麼心結啊？”蔣媛矇在鼓裏，“我能幫什麼忙嗎？”
向言芷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當然可以，而且估計也只有你可以，每天纏着他就對了，死命纏，纏到他任何時候都會想到你，做夢夢的也是你，看見你和別的異性走近會喫醋，差不多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
“這樣真的有用嗎？”蔣媛有點懷疑，她之前也是決定死纏爛打算了，但似乎沒什麼效果，“他現在好像越來越討厭我了，肯定是我魅力不夠纔會這樣的。”
向言芷一時半會也無法對這個小姑娘把所有的事都說清楚，但是她想她的預感並沒有錯，秦時炎其實是喜歡她的，只是這麼多年下來讓他心裏產生了一種執念。
一種難以放下的執念。
“放心吧，這些都是時間問題，你加油就是了，現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芷芷姐……”
蔣媛突然叫住她。
向言芷轉身過來，“嗯？怎麼了？”
“我想問……那個他的心結是不是你啊？”說完，蔣媛立刻搖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感覺的出來他很在意你，而且你又住在這裏，這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呵呵！”
“呃，這麼說吧！”向言芷微微一笑，“他以爲自己還喜歡我，其實在很久以前已經對我沒感覺了，你知道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這一生會有可能喜歡上好幾個人，但真正愛的卻只有一個。我對來說只是喜歡，愛的那個人暫時還空缺，所以你加油！”
這麼一說，蔣媛似乎就有點懂了，垂下頭努力思考着，剛要想說什麼，擡頭一看，房間裏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
……
此時在療養室裏，秦時炎坐在落地窗前，外面除了一點星光外，其他都是漆黑一片。
霍東負手站在他身後，一臉沉靜。
“霍東。”此時秦時炎突然出聲。
“老闆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心早就變了，不在她身上了？”
這問題秦時炎問的有點突然，卻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之前他一直不肯承認這一點，但今天她卻直接捅破這個問題。
聰慧如她，原來她早就洞悉到這點，他想如果不是蔣媛的出現，她應該不會這麼早說出來，至少不會在今天。
“老闆，你知道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
“你就說你的直覺，告訴我！”
霍東立刻低頭，“是！”
“說說你的想法？”秦時炎不自覺地攥緊了輪椅扶手，“實話實說，我不怪罪你。”
霍東神色微凜，半晌都沒吐出半個字，因爲他也確實不知該怎麼表達，“可能對老闆來說向小姐就像是一個遺憾，這個遺憾太強烈也太震撼，所以老闆一直念念不忘，久而久之就這樣了。”
“其實……其實要說合適，屬下倒是覺得……”
“說下去！”
秦時炎冷聲命令。
“屬下覺得那個蔣小姐倒是跟老闆很相配，雖然老闆不肯承認，但每次蔣小姐以來老闆的嘴角都是不自覺上揚的。屬下覺得，愛情除了刻骨銘心外，還應該讓人情不自禁的開心、快樂……”
霍東的話還沒說完，秦時炎就突然發出咆哮，“滾！滾出去！”
霍東嚇得立刻轉身走出療養室，不敢有任何遲疑……
在聽到關門聲後，秦時炎咬着牙慢慢垂下了頭，他似哭似笑般地說：“所以，所以我最終還是輸了，輸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