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舊金山——
梁啓越抵達舊金山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他沒有遲疑，直接衝到了照片中所顯示的地點，位於舊金山東南部的一個寂靜小鎮。
看着眼前跟照片中一樣的白色房子，他心跳的好似能從嘴裏出來，一切都太不真實，就好像置身在夢境裏。
他走進院落，那裏面有綠蔭成片的草地，還有一個綠黃鑲嵌的鞦韆，以及正在盪鞦韆的漂亮小女孩。
小女孩長得很漂亮，純種的亞洲人血統，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在看見他後便立刻從鞦韆上跳下來，衝進屋子裏，嘴裏用英語叫着，“媽媽、媽媽，外面來了一個陌生的叔叔。”
不久後，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女人穿着白色的套裝，及肩黑色長髮，細眉大眼，瓜子臉，算不得非常出衆的臉龐，卻莫名讓人感覺溫婉動人，一眼難忘。
梁啓越已經忘記哭是什麼，此時卻紅了眼眶，他丟下手裏的外套，直接朝着女人狂奔過去，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將她攬入懷裏，“雨竹、雨竹，我的雨竹……”
女人表情木訥着，可眼底有着明顯的驚異，她微微擡起手想要擁抱他，可最後還是沒這麼做，僅是任由男人將她抱在懷裏。
不知是抱了多久，卻好似天荒地老般的時間，梁啓越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他伸手捧着她的臉龐，艱澀地說：“能再次抱着你真好，這些年……你好嗎？”
女人並沒有出聲，僅是微微笑着，眼底閃過轉瞬即逝的痛楚。
這痛卻讓梁啓越立刻鬆開了她，他苦笑道：“是不是很失望？你在想……爲什麼衝過來抱着你的人不是他，而是我。雨竹，難道你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嗎？”
“進來說吧！”江雨竹淡淡一笑，如桔花般的氣質在這一刻綻放無疑，不驕不躁，一句一字間總能安撫人的心神，隨即她又說：“啓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一別就是六年。
說完，江雨竹牽過身邊小女孩的手，對她說：“念念，用中文叫叔叔。”
名叫念念的小女孩笑着仰頭，“叔叔好。”
或許是常年在國外長大的原因，所以中文說的有點口齒不清，但卻很可愛。
梁啓越看着小女孩，眸光越發深沉，他蹲下身，手微微顫抖的拉過她的小手，“念念，能不能告訴叔叔你的全名是什麼？”
“江念陸——”
“江念陸？”梁啓越喃喃自語道：“江海流域、九州大陸，相依相偎、不分彼此。”
“哇！”念念驚喜的歡呼，“媽媽媽媽，這個叔叔知道念念名字的意思呢！他是不是念唸的爸爸啊，是不是？”
此時，梁啓越仰頭看着女人安靜的臉龐，他鬆開念念的手，緩緩起身，“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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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竹沒有回答，僅是將身後的門拉開了些，拉過念念的手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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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啓越匆忙跟進去，腳步有點凌亂，“雨竹，你給他生孩子，他卻娶了別的女人，你這又何必？他不值得你這樣對他，陸遇年他不配！不配，他不配得到你的愛，一點都不配！”
“如果他真的愛你，爲什麼第一個找到你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梁啓越激動道。
此時江雨竹牽着念念轉過身來，她眼底閃過鑑定，“念念跟他沒關係，她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雨竹，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梁啓越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捧起她的臉，“跟我回去，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讓你幸福，只要你跟我回去，哪怕負盡所有人我都會讓你幸福……”
江雨竹原本平靜的雙眸微微有了雨霧，她撇開頭，將男人的手拂開，嗅了嗅鼻子，“這裏很好，我喜歡這裏。念念也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我不想改變，回國？沒想過，我也不會回去。”
梁啓越瞭解江雨竹的性格，看似溫柔如水，實則脾氣執拗，一旦有了決定誰都撼動不了。
但，她也心軟，也心善，特別是對朋友更是肝膽相照——
所以，現在能讓她回國的或許也就只有那個法子了。
“雨竹，你現在還當律師嗎？”梁啓越突然問。
江雨竹眼裏閃過疑惑，扭頭對上他的眸，“嗯，還是律師，做我的老本行。”
“那麼，就請你回國當我的律師。”梁啓越正色道：“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就等着坐牢，我不會請其他人幫我辯護。”
“我梁啓越的專用律師永遠只有一個，那個人就叫江雨竹！”
“……”
江雨竹有點惱怒掙脫開他的手，“不要鬧，我們已經不再是青春稚嫩的時候，不要再做傻事，國內比我優秀的律師比比皆是，你去請他們。”
“不要！”梁啓越像是討糖喫的孩子，“誰都不要，他們都不夠資格，只有你江雨竹纔可以。”
說完，他笑的無比無賴的坐到椅凳上，雙手擱在膝上，“好啊，你不回去是吧？那就讓我坐牢好了，你就眼睜睜去坐牢，如果你忍心那就別跟我回去！”
“梁啓越，你何必這樣逼我！”江雨竹無奈道：“我已經說了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改變，就這樣很好！”
梁啓越繼續無賴，“對，我就是逼你，你知道我梁啓越沒別的本事，就逼人本事最強，我現在就是要你跟我回去……梁啓越不能讓江雨竹愛上他，那就努力讓江雨竹真正獲得幸福——”
“雨竹，我懂你，很好不代表幸福，所以我要把幸福給你。”
“況且，那個幸福本來就是你的，不是嗎？”
“……”
心裏的某些東西像是在慢慢瓦解，江雨竹低頭看着念念，她的眼眸裏充滿着希冀，她蹲下身詢問，“念念，你想跟媽媽去看看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嗎？”
“想啊！”念念糯聲開口道：“很想，很想。媽媽，我們就跟叔叔回去一次好嗎？如果那裏讓媽媽不開心，到時候我們再回來啊！”
這時江雨竹的心裏有了決定，她看向梁啓越，“回去也可以，但是我不會跟他見面，就只是回去幫你。國外跟國內的法律不一樣，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失敗……”
梁啓越卻是伸手打斷道：“坐個牢而已，可以換你回去，值！”
“你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六年過去了，何必……”
“那你還不是也一樣，六年過去了，爲什麼你對陸遇年依舊那麼執着！”
或許，他們都得了一種病，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甘之如飴。
江雨竹看着念念漂亮的臉蛋，她伸手撫過，眼神卻是迷離，他結婚了……
他竟然結婚了！
陸遇年，世上還有哪個女人能讓你甘願娶進家門！
不得不承認，她很好奇。
——
經過兩個星期的躺臥以及向言芷的悉心照料下，陸遇年已經痊癒，這兩個星期兩人如膠似漆，恩愛無比，羨煞旁人。
這天午後，兩人又像平常一樣窩在一起，向言芷現在看不懂德文，陸遇年就捧着書給她當翻譯。
看着看着，她說好睏，就隨便尋了個姿勢在他懷裏一躺……
見她已經睡着，他抱起她，將她放到牀上，然後走出房間幫她拿睡醒後要喫的甜點。
而就在他離開的空檔，向言芷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從睡意裏驚醒，迷糊的拿過手機接聽，“喂！誰啊？”
“學姐，是我拉！”
柳芙的聲音傳來。
“嗯，怎麼啦？”
“學姐，出事了。你還記得梁啓越那個案子嗎？”
聽到梁啓越三個字，向言芷立刻從牀上起身，她揉着眼睛，“記得，那個案子怎麼了？”
“那個該死的梁啓越竟然無恥到原告變被告，被告變原告，將林舒兒告上了法庭，說她設計他，向他勒索錢財，他媽的！我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簡直踐人一個！”
“……”
“他現在不是要當市長了嗎？怎麼還會幹出這麼無恥的事……喂！學姐，你有沒在聽？”
柳芙說的話對向言芷來說亦是震驚，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讓舒兒有事，但這麼大一件事爲什麼沒看到關於這案子的任何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