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我真的以爲你會跟祁深一樣……”
……
向言芷剛纔那一下撲過去，直接壓到了陸遇年受傷的位置，他痛的悶哼一聲，卻咧嘴笑說：“芷芷，你這是想要謀殺親夫。”
“對不起，壓到你傷口了。不過當時誰讓你當時撲過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說着，向言芷從他傷口位置挪開了些卻仍是撲在他身上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好在那匕首沒傷到你要害，不然情況難以想象。”
陸遇年繼續笑着，“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
“會不會像木染對祁深那樣，因爲念念不忘，所以變得神經失常？”
“我纔不會。”向言芷撅着嘴看他的下顎，因爲在牀上昏睡了幾天的關係，所以下顎上長出了些胡茬，她伸手去觸摸，讓人感覺掌心刺痛，“陸市長，你該起來刮鬍子了，有點扎人。”
“芷芷幫我吧，就當是我爲你擋一刀的回報，嗯？”
聞言，向言芷慢慢起身，只見男人眼底一派的柔和，“對你來說你的命有那麼不稀罕嗎？替我擋一刀，只要我幫你刮鬍子作爲回報嗎？”
點滴之恩都需要涌泉相報——
何況是救命之恩！
陸遇年嘴角勾笑，“我還沒加上期限，一次當然是不夠，我覺得……一輩子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一輩子！
向言芷突然震驚在那裏，她臉上的表情不似剛纔初見他迎來那般開朗，而是蒙上了一層愁霧，她感覺有點不舒服，順勢又倒向了男人身上，“陸遇年，你知道嗎？被木染關着的時候，她對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嗯，什麼話？”
“呃，你真要聽嗎？”向言芷仰頭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我怕告訴你，你會傷心的。”
陸遇年在她臉上摸了一下，“說說看，或許我不會傷心。”
兩人對視的剎那，向言芷便立刻將眸光撇開，“她說她真的有陰陽眼，可以看見一些別的東西，你相信嗎？”
“鬼神之說是值得敬畏的，信則有不信則無。”陸遇年侃侃而談道：“以前我有一個很神祕的朋友，他身上發生的事根本無法用科學來形容，但是不是靈異我也不清楚。”
向言芷小嘴微張，一副很震驚的表情，“沒想到陸市長還會有那種朋友，我以爲你的朋友都是跟你差不多的類型。”
“……”
陸遇年又問：“芷芷，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跟木染一樣，變得精神失常。”
向言芷瞪他，“剛纔問過了啊，我不是也回答你了嗎？我不會的，我纔不會那麼軟弱……”
“那你會怎麼樣？”陸遇年卻有點執拗的說道：“我好奇芷芷會怎麼樣。”
向言芷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嘴角，“如果你真的敢死，我就挖開你的墳頭，讓你躺着都不能安寧。”
“……小姑娘似乎有點任性。”陸遇年被逗笑道，之後他卻又是嚴肅的表情，“在你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不然誰照顧你？”
向言芷微微一笑，“其實陸市長似乎也挺會說情話的，說的一套又一套的。”
“那既然情話說完了，現在我們該回歸正題。”陸遇年拍着她的後背示意她起身，“芷芷，木染現在是什麼情況？”
向言芷從他身上起來，說道：“木染的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壞。劉凌看你出事後，就立刻報警，警察把她帶走了，然後發現她精神方面有點問題，就給她做了鑑定……現在已經被扣押在嶸城的精神病院裏。”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和祁深到底哪裏像了，她怎麼會把你認成他？”
“……”
陸遇年笑着問：“你怎麼知道我和那個祁深長得不像，或許有七分相似，所以就認成了他，也有這種可能。”
“不像好嗎？”向言芷義正言辭道：“後來我有問劉嫂拿照片出來看，除了都是男的以外，真的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你比那個祁深可……帥多了。”
這時，陸遇年竟然想要起身，他勉強撐着身子起來，“芷芷，現在就幫我辦出院吧，我們再回那個村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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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向言芷立刻將他摁回去，“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就算那裏沒有真的鬼，反正也是個不祥之地，你在那裏受了那麼重的傷，不準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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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向言芷算是秒變管家婆，她發號施令道：“給我安穩躺着，我去打點熱水過來，然後給你刮鬍子。”
“你確定？”陸遇挑眉，“我真怕到時候不單單是腹部有傷，連臉上也會……”
向言芷朝他揪了下鼻子，無比可愛的樣子，“瞎說，我給人刮鬍子的手法超嫺熟的，不信你試試？”
聞言，陸遇年的眼神卻暗沉了下去，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仍是笑着說：“那就試試吧。”
就在這天的午後，在縣醫院的病房裏，英俊的男人穿着病號服仰躺在牀上，而漂亮的女人拿着刮鬍刀正慢慢幫他清理着有胡茬的下顎。
午後的陽光悄然滑入病房內，似乎都不忍心打擾這樣靜謐而舒適的氛圍——
“怎麼樣，是不是挺會刮的？”向言芷笑着問。
陸遇年闔着雙眼，舒服的低聲“嗯”了句，之後又道：“跟誰學的？”
“……”
向言芷一怔，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眼有點茫然的看着手裏的刮鬍刀，跟誰學的？
是啊，她到底是跟誰學的？
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這麼熟練的幫人刮鬍子……
而與此同時，腦子裏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面，似乎像是現在這樣的場景，男人躺在那裏，而女人正溫柔幫他颳着鬍子……
可一切是那麼的模糊，只有依稀的印象，兩人的面容更是看不清楚。
“怎麼不回答，跟誰學的？”陸遇年又問道。
向言芷立刻回神過來，“……不知道，好像是天生就會的，可能我比較聰明吧！”
“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呃，醫生說最好等傷口痊癒後再出院。”
“最好？”陸遇年緩緩睜開眼，“也就是說我不需要等到傷口痊癒就出院也可以。”
兩人視線瞬間又對上——
“芷芷……”
向言芷撇開頭，不理會他，反正她是不會同意他提早出院的，極其反對。
“芷芷……”
“你別叫我，你叫一千遍也沒用。”
向言芷表態道。
陸遇年只能退一步，“出院後我不去梅花村，這樣應該放心了吧？我們回陸公館，我先養幾天，等傷好了後再說。”
“真的？”向言芷有點疑惑地說：“你沒有在騙我？”
“沒有，真的。”
“好吧，那我現在就給你去辦出院……”
“……”
——
出院算得上是順利，只是醫生千叮嚀萬囑咐說洗澡不能碰上，必須有人專門陪着洗，傷口現在還在癒合期，一旦碰到水很容易感染。
作爲家屬，向言芷很細心的記下醫生所說的所有話，然後就跟劉凌、林舒兒、安傑三個人一起回了嶸城。
在路上，安傑仍是在木染的事，越想越糾結，說：“像這種村落不知道還有多少，真的是害人。不過現在總算是沒什麼事了，之後就是政aa府的事了，我相信那些村民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嗯。”劉凌隨即附和道：“真的是嚇死我，原來木染真的已經精神失常，如果早點就醫的話或許就不會那樣，都是太落後的原因。”
此時向言芷卻凝視着前方，她眼神中像是摻雜着霧氣，“你們真覺得她是精神失常嗎？”
“肯定是啊！”劉凌說：“什麼陰陽眼啊都是胡謅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人會是陰陽眼啊，如果真有的話，那肯定已經得了心臟病。”
陡然間，向言芷眸光一定，她說：“或許正因爲見了太多的鬼魂，所以木染纔會精神失常，纔會……”
“把你看成了祁深。”
說最後一句話時，她的目光落到了身邊的男人身上。
陸遇年側首朝她看了眼，“傻瓜，別再想了。還要繼續趕路，你先睡兒，到了叫你。”
“我不累，你休息吧——”
她不想告訴他，自從那次木染跟她說了那些奇怪的話後，她就整晚做夢。
在那些夢裏，總會出現同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