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呃，那妝是不是……
……
太濃了點。
倒不是妝面不好看，只是似乎跟身上穿的裙裝很不搭。
向言芷捕捉到劉凌神情的異樣，便垂眸看了眼自己，復又擡頭，笑問：“劉祕書，我哪裏不對嗎？”
“沒有。”劉凌立刻回神，他知曉剛纔他有點失態了，隨即打開車門，“請夫人上車。”
向言芷看了眼爲她敞開的車門，卻並沒有立刻坐進去，“劉祕書，說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有話就說。”
雖然劉凌不清楚爲什麼自己的主子會娶這個花名在外的莫家大小姐，不過單看她剛纔說話的氣度與睿智，似乎有點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
漂亮的女人很多，可既聰明又漂亮的卻不多，何況是既聰明，又漂亮且身後背景可以碾壓一衆的女人還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女人略微銳利的眸光讓劉凌下意識的有點緊張，他淡聲說：“夫人的妝容很漂亮，衣服也很漂亮，只是……”
“只是不搭，對嗎？”向言芷打斷劉凌的話，幫他把話說完，精緻面容上的笑卻越來越深。
於她來說不搭就對了，雖然她願意穿一件淑女裙，但並不表示她願意化一個乖巧懂事的妝面來唬人。
劉凌低頭，不再說話，保持沉默。
向言芷淡淡瞥了他一眼，笑着彎腰鑽進了車內，等劉凌要關上車門時，卻聽見她說：“女爲悅己者容，我想陸市長應該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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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凌聽見這話別說多彆扭，他真的很想說其實他家主子比較……清純型的，對濃妝豔抹的不是很感興趣。
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這個時候潑人冷水似乎有點殘忍。
特別是看見對方還一臉期待的表情。
向言芷見劉凌神色尷尬便知曉剛纔自己的戲過關了，在一羣喫瓜羣衆眼裏，陸市長對她的寵愛只是演戲，而她有時候的形象更像是深閨怨婦。
坊間也有不少傳聞說是因爲陸市長一直對她不上心，所以她纔會外面包養小白臉。
這樣的傳聞想着，都有點嘔血。
……
陸家老宅位於嶸城的西郊，環境清幽、依山傍水，春夏鳥語花香、秋冬風景獨絕，是個在嶸城爲數不多的好地方。
婚前，向言芷來過一次陸家老宅。婚後，這是第一次造訪，老宅並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副模樣，僅是稍微翻修了下。
在將人送達後，劉凌就開車離開。
向言芷看着劉凌開車離開的方向，不禁有點惱怒，這人怎麼不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
倒不她怕進去，只是……
有點討厭應付那麼多的三姑六婆，相較於莫家而言，陸家絕對是一個大家族。
提裙，向着臺階走上去，不久就來到了正門，她優雅踏步而入，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遲疑。一進大門，就有老管家出來相迎，向言芷點了下頭，便被領到了一旁的偏廳而坐。
此時的偏廳裏坐着兩個人，一個是較爲年長的貴婦，另外一個則是梳着兩個麻花辮，化着年輕裸妝的小甜妞。
貴婦向言芷認得，應該是陸遇年的姑姑陸水雁，而她身邊坐的小姑娘她是第一次見，看上去兩人很是親暱，估摸着應該是她的女兒。
在她進來的時候，兩人相談甚歡，兩人看見她進來後，便立刻止住了話，陸水雁的表情閃過尷尬，很快恢復正常地說：“你就是芷芷吧，剛纔遇年還跟我們提起你。”
芷芷是向言芷的乳名，家裏父母習慣這麼叫她，可陸水雁會這麼叫她，她實在有點不習慣，畢竟他們真的不熟，這應該是他們第二次見面而已。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向言芷也知道該有的禮數，笑了笑說：“姑姑您好！”
“來，這邊坐。”陸水雁熱情地說。
向言芷點了點頭，走到單人沙發旁落座。待她坐定，就感覺到有個眼神正在從頭到腳的審視她。
對，審視。
而這個審視她的人，並非是作爲長輩的陸水雁，而是坐在她身邊的妙齡小姑娘。
向言芷大方的看了眼對方，然後向着陸水雁問道：“姑姑，這位應該就是您的女兒吧？”
“對，芷芷眼光還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我們是母女。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的女兒，她叫楚妙靈，你以後叫她靈靈就可以。”陸水雁介紹道。
之後她又看向了自己的女兒，說：“靈靈，這是你表嫂，你遇年堂哥的妻子。”
可以聽得出來，陸水雁在介紹的時候刻意加重了“妻子”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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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向言芷的善意，楚妙靈的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應該可以說是帶着某種不悅，“沒想到我堂哥的眼光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靈靈，你在瞎說什麼呢！”陸水雁連忙呵斥出聲。
楚妙靈看上去乖巧、懂事，卻是一點就着的小炸藥，“我只是實話實說，化那麼濃的妝，想抓住男人的心卻不關心時尚風向。媽，我去看外公了，不陪您了。”
說完，也不去管自己母親的惱怒，起身就走。
陸水雁看着自己女兒離開的背影，只能無奈搖頭，“芷芷，你不要介意，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她從小就跟遇年很親，還是娃娃的時候，老說長大後要給他當新娘子，現在啊我們還會拿這事揶揄她。”
“其實如果在古代倒也是美事一樁。”向言芷淡淡開口。
陸水雁聽得有點糊塗，隨後立馬反應過來，“芷芷，你別瞎想。遇年跟靈靈就是很親的堂兄妹。”
這時，傭人將茶水端過來，陸水雁拿過杯子，微抿了一口，她擡眸看了眼向言芷臉上的表情，見她神情自若便主動開口問道：“芷芷，你跟遇年應該還好吧？”
“我們很好啊！”向言芷發現是涼茶，便將杯子放到一邊，含笑對上陸水雁關心的表情，“姑姑，您怎麼會這麼問？”
陸水雁擺手說：“我是看着遇年長大的，就是關心他一下，你們夫妻感情和睦那自然是最好了。”
這個理由也算是合理，向言芷微微一笑，又跟陸水雁客套了幾句，卻還未見陸遇年的身影，便開口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裏，我去看看。”
“看看，一會沒見着人就要找了，果然還是新婚燕爾。”陸水雁笑米米地說：“遇年在我爸書房，剛去沒多久。”
本來向言芷確實是打算去找他的，畢竟今晚要演戲，不過一聽他在老太爺那裏，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看來她還是安安分分坐在這裏比較好。
大概在十五分鐘後，向言芷從沙發上起身，“姑姑，我去下衛生間。”
陸水雁點了點頭，目送向言芷離開，嘴裏小聲嘀咕，“遇年眼光確實越來越差，把臉化成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
……
此時的向言芷已經走遠，自然聽不到陸水雁說的話。
用完廁所後，她站在鏡子前補妝，手剛從化妝包裏拿出一隻斬男色口紅，就聽見從衛生間門外傳來一道女聲。
“酥寶，你別哭啊！放心吧，我會替你想辦，外公最疼我，我的話他肯定會聽，你先別哭……”
“我現在不能跟你多說，就這樣先掛了，拜拜！”
“……”
向言芷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她補好妝，剛想伸手開門，卻有人先她一步將門打開……
楚妙靈看見衛生間裏有人瞬間傻眼，“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向言芷笑，“爲什麼我不能在這裏？”
“你不是在跟我媽聊天嗎？”楚妙靈心下一頓，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卻又故意先聲奪人地說：“外公不喜歡外人在這個房子亂走，你沒事別走來走去的，免得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
“我聽媽說……我外公本來就很不喜歡你，會讓你進陸家的門，那也是因爲我堂哥非要娶你。”
剛纔的初次見面，向言芷把楚妙靈說的話當成小姑娘不懂事的表現，不過眼下看來，她並非是不懂事，反而還很懂事。
她對她有敵意。
既然今天來就爲了演好一對“恩愛夫妻”，那她自然該盡職點。
向言芷優雅走到楚妙靈跟前，無視於對方的惱意，笑：“沒辦法，誰讓你堂哥那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