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明遊慢慢補充:“主任覺得你的情況應該深入追蹤一下後期的療效,所以登記下你聯系方式,不知道方便嗎?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們還是以病人的意願為主。”
明澹的臉原本就因為他的問詢而微紅,此刻聽見他解釋,臉更紅:“哦哦,這樣,好的,方便的,稍等下。”
她說著往包裡摸手機,沒找到,才想起包在陳淙月那裡:“我哥哥應該還在門口,您等等去找他要,可以嗎——您知道我哥哥長什麽樣子嗎?”
孟明遊點頭,在明澹松一口氣的時候道:“不記得了,不好意思。”
頓一頓,他抽出口袋裡的筆:“寫紙上方便嗎?或者講一講你哥哥長什麽樣子?”
描述長相顯然沒有寫下聯系方式簡單直接,明澹接過那筆,要找紙。
身後的治療師也在幫忙,翻找半天,對他們聳聳肩。
孟明遊攤開掌心:“寫我手上可以嗎?崔姐房間裡沒有便簽可以用——我查房的時候也沒有帶手機,平板被主任他們拿走了。”
他講得平靜、客氣,語氣沒什麽起伏,神情也很認真,不夾帶什麽私人感情的樣子。
明澹頂著那帽子,不太好低頭,也不好拖延太久,於是握住他一點指尖,按動手裡筆,小心翼翼在他掌心寫下她手機號碼。
孟明遊的手掌乾燥且平穩,被她握住指尖的時候,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指腹和她的貼著,有一點汗津津的濕潤。
兄長的手指也與之相似,伸進體內的時候,指節微曲,慢吞吞地抵弄著裡面敏感的嫩肉,或是壓著她陰蒂,揉得她水津津,在她汗濕頭髮、低低啜泣的時候,穿插過她發,托著她後腦杓,與她交換一個親吻——破碎的畫面忽然湧入腦海,有點像夢,又有點像真實感知過的場景。
真實到她不自覺地夾緊腿,連腳趾都無意識地用力。
手裡的筆握緊、僵住,平穩寫下的數字錯了一位,變成無意識地劃圈,直到身後治療師低低地“咦”了一聲,明澹才猛地驚醒。
她看著被她連著畫了兩個圈的孟明遊的手掌,窘迫至極,抿著唇攥緊筆。
孟明遊抬頭在看屏幕,察覺到她停筆,回頭看她一眼,四平八穩開口:“劃掉再寫就好——剛剛是想到什麽事情了嗎,你大腦血流量變化很大。”
明澹聽不懂,也看不明白,順著他目光看了眼屏幕,但看不太懂:“沒什麽。”
她惶恐又點窘迫,惶恐是不曉得自己這些天為什麽總對兄長想入非非,還涉及那樣具體的畫面,窘迫的是當著孟明遊和治療師的面想到這些,還在人手上寫錯了東西,她匆匆劃掉,一筆一劃寫完剩下幾個數字,按回圓珠筆,訥訥道:“好了。”
孟明遊的視線從屏幕上收回來,轉過手,看一眼掌心,起身點頭道:“謝謝——不打擾你們做治療了,有事情我會微信聯系你。”
他出門後,盯著掌心上的數字片刻,從口袋裡掏出所謂查房沒有帶在身上的手機,面不改色地拍下。
做完這些,孟明遊緩步走出治療大廳。
門口長椅上,有個男人坐那裡,穿得平常但整潔,面容極清俊,坐在那裡,不必襯托渲染,就極奪目出挑,正微微低頭,看一份文件,身邊擺一個女士皮包,樣子很可愛。
聽見動靜,男人偏他看他一眼。
“孟醫生?”
他扣上手裡鋼筆,站起身,與他打招呼。
孟明遊抬頭,瞥過一眼,認出這是明澹的兄長陳淙月,他很短暫地笑一笑:“您好。”
兩個人手握了一下,算作客套。
他掌心才出一些汗,筆墨暈濕,蹭出一團暗暗的痕跡在陳淙月掌心,孟明遊道歉:“剛剛忘記拿手機,讓病人在我手上寫了聯系方式,不小心蹭到您手上了,太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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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淙月其實有些在意,他有微弱潔癖,對蹭在手上的油墨略嫌棄,但良好的教養叫他可以很自然地微笑:“小事而已。”
孟明遊也笑:“您不在意就好。”
他臉色平常,語氣也沒有什麽不對,只是不知為何,與他對視的時候,陳淙月總覺有些古怪的意味……
近乎,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