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來人一襲銀色錦袍富貴非凡,衣角處是銀色絲線勾勒出的五彩雲紋,髮髻上戴着玉冠,滿頭青絲似瀑布般傾瀉而下,雕削俊刻的完美五官,流光溢彩的眸子含着一絲慵懶隨意的光澤,薄脣勾起一抹玩味之笑,看着宛如從遠方迎面而來的白馬王子,瞬間迷了衆人的眼。
南宮元熠慢慢走近,恭敬的朝着長公主作揖緩緩道:“侄兒給姑母請安。”
長公主頓時覺得氣氛融洽了些,南宮元熠一來就一掃剛纔的尷尬氣氛,此時她也覺得好像誤會了安西玥,輕聲道:“熠兒可來晚了。”
“侄兒來得剛剛好。”南宮元熠玩世不恭的掃視了一眼衆人,眸光裏卻含着淡淡的怒氣,涼入骨髓般,遂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傲然挺立於衆人中間的絕色女子,脣間揚着的笑是越發的深了。
他已經調查過安西玥,她的轉變完全緣起於那日被人推入水中,而後被她乳母救起之後,在此之前,安西玥是一個聽之任之養在深閨中的閨閣女子,足不出戶,常期出入的便是林丞相府,原由自然是她的庶妹與林丞相沾親,次次受人奚落,落荒而逃,她的好妹妹次次替她解圍。
安西玥以庶妹馬首是瞻,是什麼讓她醒悟,終於識破了庶妹姨娘的狼子野心,可是她在這之前根本沒有見過四皇子,是什麼讓她對四皇子有濃濃的恨意,這一點他卻怎麼也想不通。
安西玥淡淡的瞟了一眼南宮元熠,發現他眼中是濃濃的對自已產生的興趣,他們也只有一面之緣,安西玥皺眉凝眸,不動聲色的略去那雙閃爍着灼灼光華的深邃眸子。
此時,衆人的視線紛紛被那光華瀲灩的俊美世子深深的吸引了去。
特別是林靜嫺,原本表情淡淡的丞相嫡孫女,眼眸中突然多了一絲光彩,臉頰處頓時蕩起深深的緋紅,嬌豔欲滴的脣瓣揚起自信的淺笑,似乎想吸引南宮元熠的注意,奈何那世子眼睛緊緊的都在安西玥的身上。
頓時,惹怒了丞相府的貴女,林靜嫺眸子中彷彿碎了毒藥一般,爲何他一進來便被安西玥深深吸引。
只見南宮元熠脣瓣輕啓,絕代風華的俊臉上揚起明媚耀眼的笑。
此時只覺他給人一種強勢桀驁,霸氣凌厲的王者貴氣,聲音卻是感人肺腑沉聲道:“當日,林紀大將威風回京,他的手下縱馬橫行街頭,若非本世子和安大小姐出手阻攔,救下瑤兒,可愛的瑤兒就要死於馬蹄之下了,姑母若痛失愛孫,本世子痛失小侄女……”
遂而南宮元熠雙眸突然盯着長公主,輕聲道:“這豈是一支簪子能報答的,姑母這樣做豈非太小氣了些。”
她竟然不知道是林紀的手下縱馬行兇才導致瑤兒差點丟了性命,先前她還想着,等禹兒大一些,把林紀招來做女婿,看着也是郎才女貌。
此時,長公主現在卻是頻頻搖頭,縱容手下肆意橫行,禍害百姓,差點造成人命害了她的乖孫女,這樣的人怎麼可做她的女婿。
南宮元熠不知道暗中已經破壞了一樁姻緣。
林紀突然被牽扯進來,頓時皺眉,眼睛冷冷的射向南宮元熠,卻不得不起身向長公主賠禮道歉:“都是下官教導屬下不嚴,才險些害了瑤兒小姐,下官該罰。”
安西玥揚起脣角,暗道這世子也不要臉不要皮,明明是他的隨從救了她們,現在卻來邀功來了。
安西玥掃了林紀一眼,卻並無太多情緒,但是看在南宮元熠眼裏卻感覺,她對林紀也是極度不喜歡的,便道:“林公子不僅該罰,剛纔還害得安大小姐被衆人冤枉攀附權貴之人,若林公子出面替安小姐解釋一句,何必造成衆人誤會,惹人猜忌,林大公子你說你是不是該向她道歉。”
此時,衆不譁然,還不明白今日的轉變爲何那樣大,原來安西玥真的救了上官小姐。
好像世子殿下說得也有道理,林大公子是肇事兇手,又是知情人事,偏偏讓一個弱女子受衆人指責,他居心何在。
頓時,向林紀露出異樣眼光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大皇子也沉聲道:“林將軍,是真的嗎?”
林紀默不作身,算是默認。
六皇子南宮錦輕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林紀好歹是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向一個女人道歉,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紀眼中怒火一閃而過,俊美的五官閃現出青色,十指緊握成拳頭,南宮元熠爲什麼非要與他作對,當着這麼多的人面,要他向一個女人道歉,這歉還道得完全無厘頭,他是坐着也躺槍,早知道剛纔說句公道話,也不會牽扯出這麼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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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灝完全看不懂南宮元熠倒底此意爲何,他這是在爲一個女人出頭嗎?安西玥有什麼能耐讓他爲她出頭,心裏莫名泛起一股酸楚,說不清道不明。
安西玥也是看不懂了,就在剛纔所有人都以爲她攀附權貴,想要藉助上官瑤這根竹杆往上爬,但是南宮元熠一進來不問緣由就替她說話,他們也才見過一面,聽說南宮元熠二十好幾了還不成婚,是急壞了豫王妃。
是京都女子爭相追逐的對象,南宮元熠此舉只怕是又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頓時,周圍的世家小姐紛紛羨慕並嫉恨起安西玥來,能得世子殿下幫助解圍,紛紛都在想,要是剛纔站在衆人中間受人指責的人是自已就好了。
霎時間,熱鬧的正殿靜若無聲。
林紀原本想說,是伯爵府和尚書府的公子在京都縱馬,可是他們是他的手下,伯爵夫人本就很心疼兒子手受傷,跑到林府鬧了一通,被他安撫下來,若鬧到御前,他們也是喫虧。
現在他更不可能將兩人供出來,將此事鬧大,這樣一來得罪伯爵府和尚書府,二來若長公主跑到御前告狀,對自已也沒有好處。
遂而,只聽見林紀咬着牙齒冷聲道:“剛纔多喝了幾杯,頭有些暈,所以纔沒有即刻出來替安小姐澄清此事,那日也險些傷了安大小姐,望小姐不計前嫌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