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六月底的夜空被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沖刷過,暴雨前的燥熱被沖刷得乾乾淨淨。
迎夏抱着剛買的幾本資料書,站在書店門口,仰頭看着黑壓壓一片的夜空。
良久,她嘆息一聲,“看來還有暴雨。”
話落,一聲叫喚拉回來迎夏飄忽的思緒,回頭,是一身白襯衫,黑色長褲的蘇嘉言。
“學長?”
蘇嘉言走過來,笑了笑,“好巧。”
那次表白後兩人又有機會參加了學校的幾次活動,漸漸熟絡了起來,當初的表白的事情兩個人也說開了,算是過去了,現在誰見了誰也不尷尬,反而能像朋友一眼,聊上幾句。
“對啊!”迎夏聳聳肩,輕笑着,“還遇上這麼一場暴雨,還真挺巧的。”
蘇嘉言走過去,站在她身旁,仰頭看着這有些駭人的雷雨,良久,輕聲道:“這雨啊!愁人。”
迎夏看了他一眼,笑了,“是挺愁的。”
恰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迎夏走回書店,放下手裏的書,纔拿出手機,來電的是林漠安。
“喂!怎麼了?”
“還在書店?”
“嗯!”迎夏轉頭看了眼外頭的暴雨,“外頭雨太大了,走不了。”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整個天空,接着是一聲巨響,聲音巨大得嚇人,彷彿就在閃電落下之處就在身旁,迎夏被嚇了跳,捂住胸口,“嚇死人了。”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迎夏轉頭,蘇嘉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就站在她的身後。
“身邊是誰?”
耳旁傳來林漠安的詢問,迎夏收回注意力,“哦!遇見了同學。”
林漠安“嗯”了聲,“你在書店等着,我這邊快結束了,過去接你。”
“可以外頭雨太大了,”迎夏有些擔心,“路上不安全,要不你等雨小點兒。”
“嗯!你乖乖等我。”
“好。”
因爲暴雨不停的關係,書店裏的人都被困住了,書店裏有飲品和蛋糕出售。
迎夏掛了電話,準備去點杯飲料,找個位置坐下等着林漠安。她還沒動,就看到蘇嘉言捧着兩杯飲料從收銀臺的方向過來,最後停在自己面前。
蘇嘉言:“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先坐會兒吧!”
說着把其中一杯果汁遞給迎夏,“來,先喝點兒。”
迎夏自然地接過去,“謝謝。”
此時書店裏的人還挺多的,他們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邊聊着天,邊看看外頭的雨勢,雨一直下着,絲毫沒有要減弱的趨勢。
迎夏惆悵地嘆了口氣,拿起果汁喝了口,突然開口,“學長,你大四學分修夠了就直接出去實習了嗎?”
蘇嘉言搖頭,“不是,上學期還在學校,準備出國留學的事情。”
迎夏:“出國留學?”
蘇嘉言,“嗯!本來是打算畢業了就回家幫我爸的忙,打理公司的,可想了一下,還是想出國深造,充實一下自己。其實,更多的是這是我自己的一個念頭,很久之前就有了,現在還年輕,還有時間,就去做吧!”
出國嗎?當年她想要離開林家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後來,那個念頭漸漸因爲時間,因爲某些事情,被漸漸磨掉了。
此刻,聽到蘇嘉言的話,她竟又有些蠢蠢欲動。
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摁下了,她現在這樣,怎麼可能離開呢!
少說兩三年,現在的她,捨不得啊!
“嗯!挺好的,能夠大膽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是挺好的,只是……
蘇嘉言看着她,有那麼一刻失神,但又很快回神。
良久,他低低地說了一句,“其實你也可以。”
儘管外頭雷雨交加,但迎夏還是聽見了,她看了蘇嘉言一眼,淡粉的嘴角微微勾起,笑了。
“以前是可以的,但現在不行了,現在的我,已經有了難以割捨的東西。”
“是他嗎?”
不用明說,他們都知道那個他是誰。
迎夏抿了下脣,沉默良久,最後點了點頭。
“大部分是他,還有的,是因爲我自己。”
“他……是你最大的軟肋?”
“是的。”
後面的,蘇嘉言沒有細問,也不打算細問,從她點頭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不該繼續問下去,因爲後面得到的答案,或許會讓他更加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頭的雨勢開始減弱,迎夏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是林漠安。
她勾了下脣角,手機放在耳邊。
林漠安:“我快到書店了。”
迎夏:“嗯!我就坐在窗邊。”
林漠安:“嗯!等我。”
迎夏:“好。”
掛了電話不就,迎夏便看見林漠安的車緩緩停在了書店外的馬路邊,後座打開,林漠安走了下來嗎,一身黑色西裝,撐着一把黑色的雨傘,夜幕下,男人一張臉毫無表情,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清冷的氣息,只是那一股清冷,在透過書店的玻璃窗看到裏頭的小姑娘後,消失殆盡,換上的是一股輕輕的柔和之色。
爾後,視線掠過小姑娘跟前的年輕男人,又回到了小姑娘的身上。
他淺笑了下,大步朝書店門口走來。
迎夏臉上的欣喜難以掩蓋,她笑着蘇嘉言道別,爾後轉身走向出店門口。
拉開門,她一步踏了出去,一把黑傘剛好落在頭頂,男人高大的身子擋在跟前,擋住了那細碎的水汽。
迎夏仰着頭,笑看着來人,“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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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安低着頭,看着她的黑眸裏因爲她的笑容也染上了淡淡笑意,他伸手整理着她有些微亂的頭髮,柔聲說:“怎麼不等我進去?淋溼了怎麼辦?”
迎夏笑笑,“你不剛好到這兒了嗎?我沒淋溼啊!”
林漠安無奈,伸手摟住她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你啊!”
不好站在門口擋住門口,林漠安轉身把人往車上帶,等小姑娘上了車,他也跟着上車,關上車門的瞬間,他的視線落在了書店窗戶前,那個一直看着他們離開的年輕男人的臉上。
車門關上,林漠安眉頭微皺,僅僅幾秒,又恢復原樣。
被男人保護着,除了褲腳,迎夏沒有淋到一滴雨水,到是他,肩膀溼了一些。她拿過紙巾,輕輕擦着他肩上的水跡林漠安伸手接過,自己擦了擦,爾後將紙巾隨後丟進一旁的小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