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天色灰暗,南城國際機場的私人飛機跑道上,一架私人飛機緩緩降落,飛機的樓梯剛放下,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沖沖從飛機上下來,隻身一人,單手提着黑色行李箱大步朝出口走去。
男人神色匆匆,眉頭緊鎖,臉上的焦躁表露無疑。
離開VIP通道,男人朝機場外走去,外頭等候區,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一邊,司機張望着機場出口,看到林漠安後立刻下車,他打開後座,等林漠安上車後,才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
司機上了車,還沒說話便聽到林漠安說:“去中心醫院。”
“好。”
清晨,路上的車還不多,車一路順暢,不到一個小時便到了醫院,林漠安下了車,便匆匆往住院部去,江姨早就告訴了他病房號,他上了樓,順着病房號碼找到了迎夏所在的病房。
時間還早,也因爲是VIP區,人不是特別多,所以周圍特別安靜,連輕輕的腳步聲也尤其明顯。
林漠安站在門前,手輕輕擰開門把,病房分爲兩個區域,外頭是小客廳,裏面纔是病人的房間。
時間還早,江姨在外頭客廳的沙發上休息,林漠安雖然動靜不大,但江姨還是醒了,“少爺,你怎麼回來啦!”
林漠安豎起食指放在脣上,“你繼續休息,我去看看少奶奶。”
推開房門,林漠安輕手輕腳進去,他站在牀邊,安靜地看了小姑娘一會兒後,附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脣下的溫度依然有些高,但應該沒有江姨形容的那麼高,他雙手撐着牀沿,提着的心終於放下,鬆了口氣。
他在牀邊坐下,手伸進被子裏,把小姑娘的手握在手心,燒還沒有全退,小姑娘的手心有些滾燙,比平時還要軟。
迎夏睡得很熟,林漠安在邊坐了許久,她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窗簾的縫露出一絲外頭的陽光,林漠安起來,拉緊窗簾後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江姨坐在沙發上看書,看見林漠安出來,放下手裏的書,她站起來,走到林漠安跟前。
“少爺,您回來就好,少奶奶想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體不舒服,她特別敏感,看到你消息的時候都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聞言,林漠安眉頭緊皺,“哭了?”
江姨:“哭了,還記得上次哭得這麼傷心,是夫人過世的時候。少爺,少奶奶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的變化我都看在眼裏,自從她嫁給你之後,笑容都變多了,就像剛進林家的時候。”
驀地,心臟的位置隱隱作痛,林漠安沉默了下,道:“知道了,江姨,你去買點喫的,我在這兒陪她。”
“好。”
重新回到病牀邊,林漠安低頭看着病牀上的小姑娘,心疼爬滿了雙眼。
他沉默着,許久,薄脣微啓,“對不起,讓你哭了。”
話落,牀上的人兒有了要醒來的跡象。
迎夏睜開眼看到林漠安的時候是懵的,呆呆地看着站在牀邊的人,半晌後,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男人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笑意。
林漠安看着她有些呆萌的舉動,笑着說:“傻瓜,你沒有做夢,我真的回來了。”
說完,附身在小姑娘蒼白的脣上親了口。
脣上溫熱的觸感是那般真實,迎夏終於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但下一秒,她用沒受傷的手捂住了嘴,含糊的聲音從指縫間流出。
“你怎麼能親我。”
此話一出,林漠安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他雙手撐着牀沿,附身靠近小姑娘的臉,嘴巴的笑帶着一□□惑,“怎麼不能了?”
“我不舒服。”
“哦!”
“我發燒了,應該是着涼了,會傳染。”
“哦!”
“我是很認真的。”
“我知道,我不介意。”
“……”迎夏放棄了,撐着牀坐起來,“你怎麼回來啦!”
林漠安在她腰後墊了個枕頭,爾後在牀邊坐下,他伸手整理着她睡得凌亂的頭髮,輕笑着說:“不是說了我會盡快回來嗎?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隨便保證。”
迎夏咬着下脣,被他的話給感動到了,林漠安的指腹擦過她的脣,嘆氣,“別咬了,不疼啊!”
小姑娘鬆開牙齒,沒什麼血色的脣上留下了齒印,“疼……”
聲音軟軟的,有些脆弱,有些可憐,像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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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年的人生裏,林漠安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小姑娘能牽動着自己的心,在聽到她生病住院的時候,讓他想也沒想便放下所有的工作,滿心滿眼想着趕快回到她的身邊,當看到她虛弱地躺在牀上的時候,心疼得想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沒事的,他一直都在。
心裏想着,林漠安便去做了。
他伸出手,長臂一撈,便把小姑娘撈進懷裏,他抱住她,像抱着一樽易碎的瓷娃娃,不敢用力,他嘆了口氣,下巴抵在小姑娘頭頂,手在小姑娘背後輕撫。
“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能陪在你的身邊。是我沒照顧好你,才讓你住進了醫院,對不起。”
“沒有的事,”迎夏擡手,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上,輕輕一推便讓兩人分開了一點兒,她擡頭看着他,搖頭,“是我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讓你擔心了。”
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善解人意呢?
林漠安又是無奈的嘆息,沒再說什麼,他鬆開小姑娘,屁股往後挪了挪,然後手一撈,把小姑娘從被窩裏撈出,一個轉身,放在自己腿上。小姑娘身姿輕盈,他抱她的手,就像領着一隻小貓那般容易。
“沒有好好喫飯?怎麼就幾天沒見,就感覺你又瘦了。”
“沒有的,我都有好好喫飯,不信你問江姨。”
聞言,林漠安笑着捏捏她的臉,“好,我信你。”
膩歪了一會兒,林漠安便把人抱進浴室洗漱,洗漱完,喫完早飯便聽到外頭傳來動靜,爾後小客廳外的門被打開,爲首的是迎夏的主治醫師,身後跟着兩個護士,還有實習生。
迎夏的燒還沒有完全退,待醫生檢查完之後,躺回牀上打點滴。
病房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漠安坐在牀邊,視線落在她手背上留置針的位置,半晌,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在他攤開的掌心上,“扎針的時候疼不疼?”
“有點,不過還能忍。”
林漠安抿了下脣,滿眼心疼。
……
燒是在住院後第三天才完全退下來的,又在醫院觀察了兩天後,迎夏纔在醫生的允許下辦理了出院手續。這幾天,林漠安把工作直接搬到了醫院這邊來,除了必要的事情要回公司,其餘時間都耗在醫院裏了,期間老爺子和林屹也來探望過幾次,看見他們兩個相處得這麼好,都深感欣慰。
出院後過幾天就是期末考,這幾天迎夏都在家裏複習,林漠安也沒去公司,在家裏一邊陪着她複習,一邊工作。考試那天,迎夏很早就起來了,林漠安比她更早,她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林漠安剛好從樓上健身房下來,黑色運動服緊貼的皮膚,顯露出他結實但又不會過份,恰到好處的肌肉,大長腿在黑色運動服的包裹下修長筆直。
這身材,這相貌,讓男人羨慕,讓女人垂涎。
迎夏難得犯了花癡,呆呆地看着男人走來,忘了反應,直到林漠安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笑地問她怎麼了,她纔回過神來。
“你怎麼也這麼早?”
通常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運動。
林漠安笑笑,“你不是要考試嗎?我送你。”
迎夏笑着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胸口,男人剛運動完,胸口還因爲運動過後而上下起伏,他舉起雙手,垂眸看着黏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
“身上都是汗,不嫌髒啊!”
“不髒。”
“傻……”
……
期末考結束後,就是寒假,往年寒假,迎夏都是在老宅那邊過的,因爲恰逢春節,林家除了老一輩的,年輕一輩都會回老宅給老爺子拜年,所以老宅那邊特別熱鬧。迎夏在林家待了這麼多年,跟林家人都處得好,每到春節的時候,收長輩們的紅包都會收到手軟,有些同輩的,但比她年長的,也會給她準備禮物。
今年她跟林漠安結婚了,雖然不在老宅住,但還是必須要回老宅過年的,但就是不知道今年是會在那邊住下,還是白天待在老宅,晚上還是回來這邊。
但這個問題沒糾結多久,就有了答案,老爺子親自打來電話,讓迎夏收拾收拾,寒假的這段時間都在老宅那邊住,迎夏不好拒絕,跟江姨說了聲,便回房收拾東西了。
老宅那邊的東西幾乎都齊全,迎夏拿了個小的行李箱,裝了兩件外套,還有一些平日用的保養品,還有幾本書和筆記本電腦,便收拾好了。
行李箱剛合上,放在一旁的手機便響了。
電話接通,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在收拾行李?”
迎夏驚呼:“你怎麼知道?”
“你說呢?”林漠安笑着揶揄,“爺爺剛給我打了電話,說要接你到老宅住,還讓我不能阻止,不然就不認我這個孫子。”
“你要過去嗎?”
林漠安像聽了什麼笑話,沒好氣地笑了。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