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離開你的第一年
她在這兒住了幾天了,除了維修熱水器的工人,其他人一個也沒有來過,當然,他們也不知道她住在這兒,也沒有人要過來。
段漠柔有絲詫異,她上前,透過貓眼,看到有個拿着花束的小夥子。
想了想,還是拉開門,她探出頭望着門外的人:“請問找誰”
“請問,段漠柔小姐在嗎”小夥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裏的地址和她的門牌號,問了句。
“是,我就是。”段漠柔微蹙眉,居然是找她的,而且還抱着這一大束花是怎麼回事再說,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裏
“總算找到你了。”面前的小夥子終於鬆了口氣,將懷裏的花束遞給她,又彎腰抱起腳邊的盒子,“段小姐,請簽收下。”
他一股腦兒將那花和盒子塞進段漠柔的懷裏,又掏出筆讓她簽名。
段漠柔看了眼盒子上的包裝,好像是港城有名的一家首飾店,誰會送她首飾和花
“謝謝啊”她簽好名,又問了句,“知道是誰送的嗎”
“我只負責送,並不清楚,段小姐,生日快樂。”年輕小夥子微笑着,突然就說了句,也讓她怔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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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夥子進了電梯,段漠柔纔像是回過神,生日快樂
對啊,今天是她生日
居然是她生日到了,她自己早已忘記了。
進門,在花束中找到了一張卡片,上面寫着:漠柔,生日快樂
下面並沒有署名,看這字跡,也不是她所熟識的。
她又伸手打開首飾盒,裏面是一條精緻的手鍊,細細的彩金鏈條,上面墜着幾顆小小的星星,中間有一個月牙兒,月牙兒上刻了個“柔”字,她拿起仔仔細細看了下,又將月牙兒反了面,背面居然也刻了一個字,而段漠柔在看到那個字時,手狠狠顫抖了下,手裏的鏈條也隨即滑落。
她呆呆站在那裏良久,望向那盒子,看到盒子底下露出的紙條,伸手取過,慢慢展開。
粉色的小紙要,不大,上面寫了几上字:這是我離開你的第一年,生日快樂,我的漠柔。
下面署名,赫然是:愛你的小文。
段漠柔緊緊攥着那張紙,看着曾經熟悉的筆跡,一動不動站在那裏,任由淚水模糊了眼前的字跡,一滴一滴掉落下來。
之前的每一年,他也會送她生日禮物,可是她沒有想到,他離開了,還是沒有忘記她的生日。
心口的位置狠狠絞緊,疼痛使她臉色蒼白,她一下子跌坐於地上,無聲地哭泣着。
過了良久,段漠柔才起身,洗了臉,換了衣服,又給自己好好化了個妝。
自從生了囡囡後,她都沒有化過妝了。
將那束花拆開,把家裏所有的花瓶都找了出來,每個房間,每個角落,全都擺上了鮮花,最後,她拿了一朵花,出門去。
攔了出租,直接朝着墓園而去。
自從易浩文離世,她從來沒有去他的墓園看過,因爲從不相信他已經離開。
現在,站在他的墓碑前,望着曾經熟悉的笑臉,再一次,她潸
然淚下。
她將手裏的那朵花,放在他的墓碑前,蹲下身子,將墓碑上沾滿灰塵的照片擦了又擦。
“小文,你的禮物我收到了,謝謝,我很喜歡”她輕聲開口道,脣角揚起,卻在更多的淚落下。
坐在易浩文的墓碑前,她從包內掏出兩罐啤酒,這是來的路上下車去買的,她已經好久沒有和他一起喝過酒了,也好久沒有和他訴說心事了,她靠在墓碑上,就像是靠在易浩文的身上,她喃喃說着,告訴他最近發生的一切,告訴他害他的一些人得到了最終的懲罰,告訴他她又生了一個女兒
“他們都說囡囡長得像我還有,小包子居然也是他的孩子”她突然間停住沒再說下去,剛乾涸的眼眶又開始溼潤起來。
過了良久,她才又深吸口氣:“好久沒和你這樣聊了,小文,你說我以後怎麼辦回大陸嗎還是繼續在這裏如果他鐵了心不讓我見孩子,那我在這裏也沒有辦法,你說是不是”
留在這裏唯一的念想就是想看看孩子,但是如果商君庭不允許她看,那麼她在這裏還是在國內,不是一樣嗎
段漠柔坐在易浩文的墓前,一直坐到太陽下山,一直到霧靄四起,她才起了身。
再一次看了易浩文的照片一眼,她才轉身離開。
回了市區,一個人在熱鬧的街頭慢悠悠晃着,這幾年來,她從沒有過像現在這般,好好欣賞這個城市,原來這個城市如此美麗妖嬈。
她坐在街頭的長椅上,掏出手機,翻到了“s”的號碼,手指在上面上上下下劃了好幾下,才又退出,查了另一號碼。
她撥了過去。
還好,那端有通。
商墨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着,他掏出看了眼,屏幕上跳動着“段小姐”三個字。
他望了眼正被人羣包圍着的頎長英挺的身影,微猶豫了下,轉身走了出去。
“段小姐”商墨按了接聽鍵。
段漠柔聽到商墨的話傳來,微怔了下,隨即笑:“我以爲你也不會接我電話”
商墨眉頭深擰,微沉吟了下,開口:“段小姐有事嗎”
段漠柔望着前方的廣場上的噴泉,她開口,聲音平靜:“商先生和你在一起嗎”
商墨再一次望向廳內,剛纔被圍在中間的人已然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是的。”
商墨想了下,還是如實回答。
這幾天,商先生將段小姐的手機屏蔽了,段小姐打不進電話,他以爲她會很快打他手機,但直到今天,段小姐纔打過來。
商墨還想說什麼,手中的手機突然被人抽走,他驚了下,轉身,卻是看到商君庭不知何時站於他身後。
看到他沉着一張臉望了眼手機,隨即拿起放在耳邊。
他低下頭,不敢吱聲。
“商墨,麻煩你跟他說一下,明天我就要離開了,如果他有時間,我想見他一面。”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從話筒中傳過來,像是這個季節吹過來的風般。
商君庭站在廳外的陽臺上,望着無邊的夜色,心也如這沉沉黑夜,握着手機的手指節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