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不做任何的交易
這些天,他都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每天卻很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那天她說大姨媽來了,他心裏咯噔了下,少不得失望,但云慕蕭去看過之後,卻更肯定地告訴他,百分百,你女人有了。
這事,他還是相信雲慕蕭的。
只是,他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什麼想法總之,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這個孩子,他是要定了。
他不會給她任何一絲不要孩子的機會,也不會給自己去傷害她的機會,所以他一直忍着,儘管想她想得發瘋,但也一直忍着,不去看她。
這幾天,她每天都打他的電話,他每天也會等她打他的電話,這似乎都成了一種習慣。
他將她的來電設成了特別的鈴聲,只要一響起,他便知道是她打來電話了。
可是他不會接聽,只是如此聽着,聽着
她每天的表現還是挺乖的,只是,反應越來越重,他也極度擔心。
看到他放下手機,一邊的傅薄卿又開口:“誰的電話這麼緊張”
“蘇啓政女人很多,但他心裏唯獨只有一個,也只有她,能讓他做任何事,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商君庭淡淡說了句,每個人都有軟肋,而他蘇啓政的軟肋,便是溫穎。
“對了,我聽說蘇啓廉和你老婆有點什麼關係”傅薄卿挑眉問了句。
看到商君庭臉色並不太好,他不禁又開口:“你準備怎麼辦”
蘇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已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結局早已擺在眼前。
商君庭還沒開口,就看到手機上突然跳出一條短信。
我想見你。
那麼赤裸的四個字,看得他的心突然怦怦跳起來。
他近乎有些不敢相信般地拿過手機再度仔仔細細看了眼,才發現真的是段漠柔發的。
“走吧。”他突然起身,拿過一邊的外套,也不知是對着傅薄卿說還是對着商墨開口,說完,頎長俊挺的身子早已步出了辦公室。
“我話還沒說完呢”傅薄卿不禁蹙了蹙眉望着出去的身影,喃喃說了句。
商君庭直接回了沁園,張媽一看到他,忙迎上來:“段小姐在樓上,今天幾乎都沒有喫東西。”
商君庭將外套扔於沙發上,疾步上了樓。
二樓沒有開一盞燈,一片烏漆抹黑,他按亮的走廊上的燈,朝着臥室走去。
臥室內也是黑暗的,通向陽臺的門開着,風將門內的窗簾吹得翻飛。
他走向陽臺處,看到坐在黑暗裏的人,靜靜靠在那裏,像是已睡着。
商君庭上前,蹲在一邊望着她,就着外面夜色凝白的亮光,他看到她明顯瘦削下去的臉龐,他的心裏閃過疼痛。
伸手,他將她輕軟的身子抱起,朝着臥室的大牀走去。
將她放入被窩中,替她掖好被子,大掌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還好,只是涼,並沒有發燙。
他又起身,走向陽臺處,關了門,隔絕了外面冰冷的空氣。
“想喫什麼我去給你做。”他站於牀邊,輕聲問了句,他知道她並沒有睡着。
段漠柔沒說話,只是
睜眼,靜靜望着面前的人。
她的眼神很淡定,淡定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他微微擰眉,看着她冰冷疏遠的樣子,不禁有些不悅,遂沒再開口說話,轉身朝門外走去。“我懷孕了。”
身後,響起她輕輕地聲音,也讓他整個人怔在那裏。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沒有隱蔽地告訴他。
他轉身望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隱隱跳動着某些火焰,他在等她承認,一直在等她承認,這個孩子,他是歡喜的。
段漠柔撐着身子坐起,靠在牀頭上,大而無神的眸子仍然望着他:“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她在說什麼他爲何不想要這個孩子
“自然想要。”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開口道。
她掀開被子,下牀,走至他面前,伸手,環抱住他。
他沒想到她如此主動,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僵硬過後,鼻息間縈繞着她的芬芳,身體感受着她的柔軟,他心內深處那點蠢蠢欲動,一下子開始如火如荼起來。
“你能讓蘇啓廉完好無損地從蘇氏這件事中安全脫離出來嗎”她埋在他的胸前,輕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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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纔所有的激動興奮,僅僅因爲她的一句話,瞬間就降到了冰點。
他不傻,她前者說她懷孕了,後者提出條件,這不就意味着,她在拿孩子和他做交易嗎
其實她不那麼做,只要說句話,他也願意爲她付出所有。
商君庭伸手拉下她緊箍在腰間的雙手,將她拉離他的懷中。
“我去給你做飯。”他說了句,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段漠柔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披了件衣服,她下樓去,看到商君庭的身影正在廚房間忙碌着。
她走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切着菜,刀法熟練。
一會兒,他將米放入煮鍋內,又將切好的各種茶放入,慢慢攪拌着。
他的聲音透過煙霧傳過來、
“如果如果我不答應救蘇啓廉,你是不是不會生下孩子”
段漠柔怔了下,其實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在她知背後操縱着的人是他時,她整個人完全傻掉的,他在全都知情的情況下還如此做,現在,她如若求他放過,他會肯
她拿着肚子裏的孩子作賭注,自私又可悲,可是如若他真的不答應,她又怎麼捨得將這個孩子做掉
那是他的孩子啊,她和他的孩子,她捨不得。
他轉身望向她,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人一瞬不瞬。
“是。”她低着頭,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只輕聲應道,垂在身側的手卻狠命地攥緊攥緊。
商君庭微微閉眼,轉過身去,沒再理會。
一時之間,若大的別墅內,只有粥煮開的噗噗聲,將兩顆心間隔開來。
好半晌,商君庭才又突然開口。
“我的孩子,我不會做任何的交易,段漠柔,雖然孩子在你肚子裏,但我是他的父親,我也有權決定他的存在與否,所以,別拿我的孩子做交易,你不配,也沒資格。”
他的話透過溫暖的霧氣傳來,卻像是把凌厲的刀直刺入骨髓,讓她痛得幾乎開不了口。